64水牢（3）天人派
西夜：“也许？我比较喜欢肯定的答案。”
她抵不过：“好吧，是的。”
“明知道我会赢，却回答的很勉强，那我就不打算留余地了。”西夜释放强烈的压迫，焰气直穿她心口。
“别，我很确定。”她胸口压抑，回忆涌上心头，又压下去，放下了起初端着的气场，笃定回应，眼中流露出不舍。
西夜的语气，柔和了一些：“你太久都没睡好了，内心那么焦虑，容易出问题。”
“有的事要慢慢来，就像下棋，但重要的是，选对阵营。”见她沉默，他接着说。
“可是…”她想到天人派的尊者，又开始害怕。
西夜微微扬起下巴：“如果你有选择困难症的话，可以看脸，好看的灵魂不一定特别好，但是丑陋的灵魂肯定很坏，极其好看的灵魂呢，代表真理。”
“我知道…”她现在没心情开玩笑，但还是笑了一下。
她怎么会不清楚。
自从乐清被俘虏的那天，都是她在送吃送喝，包括给这些咒文。
从第一个水牢开始，送到末尾的，大大小小悉数算下来，她负责的区域就有千余座。
天人派和隐奇协作，明面上说的大义凛然，是帮助世间驱散邪恶，矫正这群囚犯内心的魔。
但她看到的，却是乐清一天天衰败，甚至更多的，被关在水牢中的灵魂，被榨干了能量，最后失去所有。
弱化、空洞、衰败，只能慢慢死去。
她内心惶恐，深度的疑惑，自己做的事…到底有没有正义。
今天看到西夜，才算醒来。
在人皮面骨掉落那一瞬，她有了答案。
…
癸予魈本是居于东方灵脉的一条蛇，好不容易修成人形，被人指点到天人派，想要跟随修炼者完成使命……
却被良知日益折磨。
西夜在引导她：“然后看到我的瞬间，就安心了，对吗？”
“对。”她被说中了内心：“大概今晚能睡个好觉。”
西夜：“在你走之前，我要对你灵契。”
癸予魈：“你都知道了这些事了，我有了把柄在你手里，好像没有拒绝的余地。”
西夜笑了一下，她真的很圆滑，还会给自己设置个正当理由。
“你真会给自己台阶，说得就像我欺压你似的，不过呢，给自己留后路，很容易两不沾、一场空。”
她：“…我信任你。”
西夜：“那就用心和我灵契，以后我想做的事，绝对站在我这边。”
她点头。
他：“还有，我是完美主义，如果我检索到你有小心思，那就当敌人了，不会给机会。”
癸予魈没有犹豫：“我答应。”
西夜念及契语，左手心的热度，灼烧般传递给她。
契约的符咒像一把小剑，在她肩膀上轻轻划了一下，刺出一点红色的印记，周围晕染一圈，似生灵的泪痕。
火焰退却后，伤口中间慢慢漾起涟漪，愈合了。
就像纹身似的，从原本红色的伤痕，变成了清浅的绿色。
清灵飘逸的绿，虽然清澈却深不见底，活像一个泉眼。
“看来，你真的很关键，而且还占着我们的人。”西夜看着这处痕迹若有所思。
癸予魈：“什么人？”
“墨澜。灵泉相关的人。”西夜答。
乐清：“啊，墨澜墨澜，我见过他。”
西夜：“哥哥，不容易，除了虞苏和我，总算有一个你记得的人了。”
“我记得…他是月神屿的，和我有点类似。”乐清的确有印象。
癸予魈听到这个名字，也是心头颤动：“关于他的事，以后和你们说…我可以回去睡了吗？”
她才开口就有点震惊，自己怎么这么说话，明明平日里挺高傲的，现在竟然会遵循眼前少年的心。
纳闷了一秒，却也不觉得奇怪，他高贵得和太阳一样，无法直视。
西夜：“不可以，我还有事要你帮忙。”
…
她问：“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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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夜：“帮我和乐清，破解这座青玉墓碑。我要去捞他的本元。”
乐清：“我们进去，杀了寄生虫。”
“啊…”她摆手：“你们现在还不足以对付他。”
西夜：“为什么？”
她：“你们是很强，但是，你现在还是个神识，灵体的状态，乐清又有点呆。
其实那个人没什么，主要是他背后还有尊者及其他势力，不是时候。”
虞苏认为她说得很中肯，表示赞同。
癸予魈虽然没有观术能力，看不到虞苏等人的存在，却还是能感觉到乐清不一样了，有后盾了。
西夜听取了虞苏的意见，没有再继续坚持：“那适当的时候，帮我打开，至于是什么时候，灵契就是信号，你会有感知的。”
癸予魈：“好。”
西夜礼貌送客：“谢谢你，晚安。”
“晚安。”她离开了。
…
“看来我们现在四面楚歌啊，哥哥，八面埋伏。”西夜嬉笑。
乐清：“西西都会成语了。”
西夜：“我读取到的。”
他有个能力，可以读心，甚至读取别人会的知识和词语…看过的电视剧…冲浪的梗。
乐清：“西西厉害。”
“哎呀，哎呀哎呀哎呀。可不得了了。”浊尔那边发出了小品般的声音。
动静来自于IT蜈蚣。
他秃着个头，托着腮坐在浴缸边缘发呆，嘴里叫着哎呀呀。
“他发生什么事了？”虞苏不解。
浊尔都被吓一跳：“你为什么要大叫？”
IT蜈蚣推了推银框眼镜，小眼睛里透露出愤恨：“我想起来一件事。”
他看向西夜：“你是法撒…永夜的法撒。”
“怎么了？”西夜早就忘记自己和法撒什么关系了，虽然知道是，但是为什么是，他完全不记得。
IT蜈蚣：“你真的是！你是法撒主，永夜的主宰。”
西夜：“永夜的主宰？”
IT蜈蚣：“没有你不行，深渊里的灵魂，只能由你驾驭，包括…他。”
他说着，目光投向星海，虞苏身边的幽月。
虞苏：“你是说，幽月？”
IT蜈蚣认真点头：“虞苏，你如果和幽月大佬搭档，会有危险的。”
幽月也好像想到什么，对她说：“我不能在你身边了。”
再看虞苏时，已经浑身都是冥气，寒霜从头到脚在笼罩她，两条手臂长出鬼纹，眼神和之前不一样了，变得幽暗而魅惑。
她侧脸、颈部像虫噬般发麻，难以遏制的呼吸短促。
她注视着幽月，极力克制自己的变化，对他说：“我想到了，前世是你把我送出黑暗的。你留下了。”
她想到了伴随自己已久的梦境：
在一座充满生灵的岛屿上，发生过残忍的掠夺战，入侵者的能量在森林中蔓延。
梦的最后，是失落的岛屿，和一艘摇摇晃晃的小船。
自己半倚靠在那条船上，前方有一盏微弱的灯。
身穿巫袍的男子，用尽全力将小船推了出去，在看他的时候，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黑暗里。
“当代表光明的秩序使者，都变得邪恶，世间就不会再有永恒。”
幽月说完，慢慢从星海消失了。
他变成了一张卡牌，隐者。
“隐者，还是探索阶段。我会知道怎么用的。”西夜将卡牌拿到手中。
于此同时，星海恢复了mini月神屿的面貌。
…
有乐清用灵力持衡，恩斯顿城堡的画面，并没有停止运作。
幽月离开后，星海空间里的冥气一点点散尽。
那些找不到路的幽灵，凝视着虞苏的方向，还想说点什么，就忽然被朝阳灼烧，皮肤上燃起火焰，统统嘶嚎着消失了。
虞苏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原本那些快要攀附到脸上的鬼纹，就这么消失殆尽了。
一道金橙色的阳光，出现在这座空间的边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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