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乐极生悲
顾言用了近半个月将血气稳固到练体初期的巅峰，给祖师焚香祈福、沐浴更衣。此时身穿一身灰色武士袍、头发并未梳起自然散落着，来到二楼静坐。
正午双日当空，顾言服下三颗血魔丹，体会着丹药之力在身体中流淌，运功数次将药力化于全身。休整片刻后又吞下三颗，反复五次后感觉身体内的能量极为狂热，似是要承受不住爆发而出！知道时机已到不再控制体内雄浑的血气，任由血气汹涌自由冲击体内薄弱之处。
练体士一身修为皆在于躯体，练体初期需要将凡人之躯逐步改善，修炼没有侧重点，旨在全面提升。练体士的晋升难度要大于练气士，练气士晋升失败大多只是修为损耗，而练体士由于修炼气血改造自身，如经受不住很可能爆体，爆体后虽可缓慢恢复但受创处需重新修炼代价极大，如爆体严重会修为尽废甚至身亡。
此刻顾言已无法淡然静坐，躺在地上面对阳光，任由血气游动，体会身体的变化。就这样过了一天，晚上顾言拖着扶满膏药的身躯于楼下静坐，仔细回味总结。白天自己任由血气冲刷自身三十余次，顾言并未控制，直到最后血气逐渐平复，全身剧痛渐渐消失，应该是痛到了习惯。这是躯体全面提升、薄弱点皆无的现象。
次日清晨，顾言运功引导血气游走，先汇集于骨、反复淬炼，直至周身之骨再无寸进。之后几天分别游走于肉、筋、脉、脏、最后到皮。感到整个身体已处在无法寸进之境地，顾言运转紫阳剑体功的破关法决，此时关口已破，骨、肉、筋、脉、脏、皮均开始新生、潜力大幅提升，但又非常脆弱。此时的晋升已经到了最后关头，新生脆弱的身躯要接受自身血气的再造！这就是练体之法，不破不立。先达到层次巅峰、破关后躯体重生、潜力提升同时脆弱、血气再度冲刷这副新躯体的每一处，如过关则进阶成功新躯再造，如某部位一经受不住则会爆体导致破关失败。
顾言此时已是无法控制这副脆弱的新躯，更无法控制狂暴的血气，只能靠意志强撑。两世为人让他的求存意志更加强烈、成为修士的机缘则让他万分珍惜。
终于...九个时辰后血气逐渐平和，身体各处新生完毕，顾言逐步恢复掌控自己的躯体，浑身血污凝结。挣扎的起身再次吞下一枚血魔丹，逐步运功修复身体的伤口。
“总算是成功了”顾言叹道，这是他的第一次破关，虽然只是小境界的提升但依然惊险无比。说来侥幸，多亏了有足够的血魔丹，让他躯体和气血均被精益求精的锤炼、底子不错，丹药也提供了冲关足够能量，再加上自身意志坚定才终于成功。
“还是草率了”顾言本以为自己已准备好，修为也达到练体初期巅峰，但如果没有足够的血魔丹，此次晋升必然失败。这次的经验非常宝贵，顾言晋升后并未着急修炼，在静室内细细回顾整个过程积累经验，每天坚持服用丹药、泡药浴、运功恢复身体的暗疾。
“不知道右眼什么时候可以恢复”顾言遗憾的摸了摸眼罩。
九天后静室门打开...
“陈落岩果然上套了。”
“毕竟是几百株血魔芝啊...”
听着林师弟的汇报，顾言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前段时间顾言定计，以深洞内大量血魔芝为饵，钓陈落岩上钩。林师弟去桑州城看似是协助李逸群凡器铺的事儿，实际等待机会不经意间将消息专门放给黄峦山的人。洞内还有六百多株灵药、按上次的观察近期又会有不少成熟，陈落岩怎会放过。
深洞位于黄崇谷领地内，陈落岩又想吃独食，自不会联手自己。顾言当然不会让林师弟透漏，此洞内实际有近千影魔，只说发现不少影魔看守。而且林师弟更不知道，顾言早让诸葛清有空就带旺财去洞口武装游行一番，其实就是遛狗拉撒，旺财身上的气息充斥着洞口。据黄傲暗中观察，洞内最近增加了些影魔不说，更有高阶影魔的身影。
几百株昂贵的灵药，顾言和黄傲自然想要，但也得有命去取。上次机缘巧合顾言得手，主要是黄傲引走众魔差点儿丢掉性命。以黄崇谷现在的实力，哪怕联手黄傲也无法和这些影魔正面对抗，黄傲更不会把这隐秘告诉别的修士，因为要正面攻下此洞，最少也需十余位筑基修士的联手，就算攻下来怎么够分。还有人性皆如此、虽然取不到但也不会轻易告诉他人让自己丢失机缘。
所以不如利用一下这个“大机缘”做些事...
“一鱼两吃！”
数天后，深洞远处的密林中，探出四个身穿夜行衣的脑袋，其中一人的服装乃是定制，浑身上下只露出一个孔洞。
“顾小友让小归炼制的这器具的确好用”
黄傲放下“望远镜”，赞赏的看着顾言说到。筑基修士的目力及远，但陈落岩也不是易与之徒，有这在蓝星烂大街的望远镜相助，黄峦山又没有筑基修士，四人可以躲在绝对距离之外，让陈落岩无从防备。
陈落岩极为谨慎，已经连续来了五天但并未动手，今天大队人马汇集，应该要行动了。此次黄峦山精锐尽出，来了十八位修士、二百多练体士。自从凡器出世后，陈落岩自然不甘人后，陈家先祖出过金丹修士，又几代经营、人口和底蕴远超黄崇谷，居然后来居上，短期内就培养出比黄崇谷还多的练体士。当然这些练体士大都没有配备凡器，凡器虽比法器便宜的多、炼制也比较快，但产量还是有限、练体士数量也多，几大宗门一般只会给潜力大或者已进入练体一阶的凡人配备。
“他们开拔了！陈落岩自以为聪明稳妥，居然组着战阵杀进去”岳极峰一阵阴笑。
“他们五日内多次探查，还损了些人手，肯定确认其中有灵药。但此洞颇深、洞内群魔分散，自然不能深入探查，也无法准确摸清楚影魔的数量，定要吃亏”黄傲曾深入到过洞底，自然明白其中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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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前辈、丘兄，我等按计划行事，洞内出变故自然外面驻守之人会慌乱，就在那一刻发动。”
众皆称善
一个时辰后，洞外弟子一阵慌乱，二十余人被留在外部的三位修士带进洞中，此时洞口仅有几名练气士警戒。
“动手！”
黄小归留在此地接应，如有大变故还能制造巨响示警。顾言故意带上他，黄傲是筑基修士实力高于他们太多，万一事发、在亲传弟子的眼皮底下也不好做出太过分之事。
岳极峰、黄傲、顾言则迅速潜入洞口附近，迅速出手打晕门口的练体士守备，修士一般不稀伤害凡人，又没让他们看见形貌，顾言自是捆好扔到灵兽袋中，灵兽袋可放活物价值甚贵，黄崇谷也是因为有旺财才购买了一只。
三人潜入洞许久，无惊无险。这也难怪，两百人组着战阵就横推进去了，战阵的身后还能有几只漏网的影魔？
此时陈落岩正在之前黄傲被困之处苦苦支撑，战阵全力开动，收割着影魔的性命，但也消耗极大。战阵四周围绕着千余影魔，其中居然有四五个高级影魔的气息...
“陈落岩，什么叫惊喜！”顾言心中暗暗出了口恶气。
此时进洞支援的三位修士和二十余练体士最是凄惨，他们势单力薄、想和陈落岩靠近而不得，已经被众魔围困岌岌可危。
“高级影魔中有两个看似有灵智”岳极峰和影魔打交道经验丰富，顾言比之相差许多。
“下不下？”只有顾言有成功取药的经验，两人皆询问于他。
“陈落岩闹这么大动静，他处就算有影魔也不会多，但计划要稍稍改变。我三人潜入其中，里许后黄前辈留下隐蔽守备，布置一些隔音隔气的禁止，有灵智的高级影魔看胜券在握，有可能会回洞底看护自己的宝贝，只有黄前辈的实力可以快速并动静不大的解决之。”
“善！”
解决高级影魔岳极峰也有诸多办法，但岳掌门和顾言有血誓，不怕反水、起码不会杀害自己。黄傲虽接触颇多，但人心难测顾言不敢拿人性来赌，而且岳极峰实力虽强但还是练气期修士，和自己相差没有过大，不像黄傲想灭杀自己易如反掌。于是找充足的借口，做出如此安排。
三人各自用隐身符潜入，暗灵符昂贵顾言没有舍得用。一路顺利，顾、岳二人一路就要潜入谷底，眼见血魔芝就在眼前，洞底窄入口处突发状况。
两头高级影魔居然皆有灵智，在入口处影藏警戒，顾言带路自然走在稍前方，一踏出入口就被高级影魔发现锁定，直接出手。顾言当然十分小心，但用影身符就不能驱驾小剑先行探查。先后两道攻击突然杀至，顾言没有选择，法力注入烟云履速度大涨，直接飞奔入到洞底，躲过两魔的首次攻击。岳极峰则本能后退躲避倒飞而出落于黑暗之中。
此时已不是取不取药的事儿了，有灵智的影魔可以组织其他影魔，如众魔被召唤他们必死无疑。但让顾言尴尬的是，自己现在已进入洞底，两魔反而在洞口形成关门打狗之势。
“天妒英才啊！”
顾言判断岳极峰大概率会逃，机缘再好也不如留着小命好，毕竟只要二魔之一有点儿手段招来众魔，那一切皆休。换做自己或黄傲大概率也是会丢下队友的。
但困兽犹斗，不拼一下怎么甘心，就算最终陨落于此也想办法带走一魔。
刹那间心有定计，顾言直扑向一头影魔，此魔通体漆黑身量于常人无异，一看就有不低的灵智。另一魔类熊四肢着地、看起来没那么聪明。
先搏杀聪明的，或有一线生机，至不济也可以延缓此魔示警，岳、黄二人或可逃脱。而两魔暂未有异常之举，可能是察觉到顾言实力不强，轻易可以拿下没有太多威胁，另外魔多肉少、喊来众魔也不好分血食。只见顾言左臂断月拳剑脱手而出直刺熊魔、延缓此魔攻击，而身如利剑直冲向人形魔，正是初掌握的“紫阳斩”！
紫阳斩霸道异常，顾言拼死一搏不惜气血催动，脸色瞬间煞白、而整条右臂均呈紫红色、集气血于右臂之尖的断月拳剑上猛然斩出！人形魔并未托大手持短棍般的武器一棍迎向紫阳斩、另一魔爪直掏顾言的胸口，似要一击抓出心脏。
顾言稍稍侧身避过胸口要害，此爪一把抓下左肩一大块血肉。但顾言就是想以伤换命，知道左臂已废忍着巨痛，右手拳剑被血气催发脱手而出直撞短棍，但右臂蓄力的紫阳斩并未停歇依然斩向此魔！
“梆！”
“啊！”
拳剑被震飞，顾言一击得手，催动烟云履向后飞掠险险避开熊魔的撞击，人形魔一声惨叫！
“可惜伤不至死。”
顾言祭出奔雷钩右手持着、摆了个虚招、心生失望。全力催动紫阳斩将人形魔重创但也消耗掉大量气血，左臂已废、双拳剑也皆失。顾言已近山穷水尽，考虑如何避开熊魔再次向前，贴近一点儿距离、再用针剑尝试刺杀人形魔。这一击结束无论成败，顾言都会催动暗灵符耗尽威能遁逃，是否能逃得性命交给天数、但绝不会便宜了熊魔。
人形魔实力比顾言强劲不少，只是影魔没有外物加持，让顾言占了便宜。此魔重伤凶性大发、理智渐少，张着大口发出“呲呲”的低声，双腿弯曲，看似要一跃而下向顾言扑来。
“噗呲...”
人形魔大口中窜出一只短矛！此魔后脑已爆，面孔却还保持着之前的表情，只是双目无光，向前一朴而倒。
顾言目光向此魔身后望去，只见岳极峰从窄口中飞出，金色的山羊胡上嘴角一歪，漏出浅浅的阴笑。
“顾老弟真人不露相，真是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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