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让我看看,谁才是凶手
如月明双手合掌，对着尸体微微躬身后，一把掀开白布。
米田娜等亲属也围了过来，她对如月君能找到丈夫尸体非常感激。
刚才撕心裂肺哭过后，她也接受了丈夫真的已经死掉的现实。
可如今如月君却说丈夫死于谋杀，她虽然非常震惊，可并没开口驳斥。
高源静也环抱着手，“这位和尚，谋杀可是个重罪，我验尸三十年，什么尸体没见过，你今天必须说出个让我信服的原因。”
开玩笑，如果把谋杀死亡验成意外死亡，对他的声誉可是有很大的影响。
如月明对着他行了一个单掌礼。
稻田神奇感觉到了场中浓烈的火药味，他急忙上前介绍，“如月君，这位是法医界写在教科书上的传奇人物，高源静也先生。”
如月明点头，“高源先生，请看死者尸体的指甲。”
一旁的法医实习生听罢，拿着冷光灯就照过去。
高源静也环抱着手说道：“指甲这地方是法医一定会查的，我看过，死者指甲里面有淤泥，符合落水后无意识抓扯的表征。
“也确实间接证明了他是在死前落的水，你能说这就是他被害的原因？”
如月明摇摇头，没马上回答他的问题。
转而对着米田娜问道：“米田太太，当时你告诉我米田先生是在吞川落水的对吧？有很多朋友都亲眼看到了。”
米田娜点点头，她指向围在一旁的四个朋友，“他们四个都是米田一郎的好朋友，当时他们都看到了。”
高源静也扶了扶脸上的镜片，都有目击证人看到死者落水，也就直接证明了他的验尸结论没有错误。
他轻微地抬了抬下巴，意思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如月明拿过冷光灯，凑到指甲近前说道：“高源先生的结论没错，死者确实是落水后溺亡，可先生看这。”
他在法医助手的工具箱里找了一根牙签和玻璃器皿，将死者手指甲，脚趾甲缝里的淤泥都刮到器皿上，分成了二十份。
接着将冷光灯，凑近玻璃器皿，“先生请看，死者指甲缝里的淤泥是什么样的？”
高源静也凝眉看过去，他非常专业，不过草草扫了一眼便直接开口道：“墨绿色的藻类。”
稻田神奇顿感诧异，好奇问道：“如月君，这能代表什么？”
如月明放下工具说道：“据我所知，整個目黑区流经两条河，一条是吞川，一条是目黑川。
“前者，是个臭水沟，后者是目黑区著名的樱花河道。”
难得来一趟日本旅游，如月明这两个月可把整个黑目区都走完了，恰巧在四月又见到了传说中的樱花，和动漫里的比起来，倒让他有点失望。
高源静也可是有三十年的验尸经验，他猛的明白了如月明想说什么。
他愤愤地看向家属，“刚才你们目击他在吞川落的水？”
米田娜和几个朋友点头。
如月明开口道：“吞川因为治理问题，河底全是淤泥，不可能有这个绿藻。”
这河要经过他的寺庙附近，他太了解这臭水沟了。
稻田神奇忽的一拍手，接过话茬，“而目黑川是目黑区有名的樱花河道景点，它河底就有薄薄这种青色的绿藻。
“我知道河道管理局那边为了水流的整体美观性，并没让人清理。”
如月明点点头，这老法医和这个警察看来都不简单啊，一点就通。
他其实并不会什么推理，只是米田先生的魂魄给他极大的提示。
之前法医验尸的时候，他就看到尸体指甲缝里面发绿，可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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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米田先生说了死之前看见樱花，在目黑区河边有樱花的地方，只有目黑川那个旅游河道。
前两个月也就是四月，正是樱花盛开的季节。
而吞川因为某些历史问题，属于三不管的臭水沟，还离他寺庙不远，别说什么河边樱花了，能给河边公路硬化都算不错。
他几乎就是拿着结论来倒推过程，有着比他们天然的信息差优势。
这时旁边举着灯的法医实习生，望向带自己的师傅，“高源前辈，那死者会不会从吞川落水，然后路上遇到有绿藻的地方，然后不小心进到指甲缝里的。”
稻田神奇转头看过去。
高源静也听罢他的愚蠢提问，眼皮跳了跳。
这里有太多的旁观者，不然他肯定会跳起来拍他脑门，这书都读到狗身上去了。
旁边的法医助手，扯了扯举灯那法医实习生的衣服，摇摇头。
如月明说道：“一般不会。”
他拿着挑出来淤泥的玻璃器皿，递过去，
“二十个指甲缝里，有十五个都有绿藻，死者在溺亡活着之前，会无意识地用力抓扯能救命的一切东西。
“进入指甲缝的淤泥力道非常大，压的很实，加之后面尸体泡涨过后，指头的肉会堵住指甲缝。
“除了用工具挑，淤泥基本出不来，而其它后期进去的污垢不够稳固，大概率会被水流冲走。”
在他说完后，实习生终于明白现在场中的微妙气氛。
他一个专业的实习法医，验尸的理论知识，居然不如一个和尚。
这不是打他师傅的脸吗？
他一脸羞愧的想要找补，“尽管你说的没错，可这也不能说明死者是他杀啊，都是落水，我认为高源前辈的结论没错，况且你又不是法医你怎么知道？”
如月明义正言辞的说道：“因为我看了几百集柯南。”
“柯南那片子很多都是理论破案，都是假的，”实习法医不服的开口辩驳。
高源静也终于憋不住了，他对着自己带来的实习生大喝道：“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事情已经铺垫到这里了，如月明放下玻璃器皿看向米田娜，“米田夫妇在东急大酒店举行的婚礼，那里是目黑区的中心。
“目黑川在目黑区东北方，而吞川在西南方，米田家在吞川附近，可证据表明米田先生在目黑川落水。
“这与他回家的地方，完全是两个方向，但你的朋友们居然又在吞川看到了米田先生落水，这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所以这些不合理的事情凑在一块，恰好证明有人在说谎，我大胆猜测米田先生死于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他的推测合情合理，稻田神奇巡查长和高源静也法医，现在都没出声说话。
虽说暂时还不知道凶手是谁，但他们心里已经认可了如月明的推测，死者的死亡一旦不能闭环，那便不能定罪为意外。
米田一郎的几个朋友见场中的人都看了过来。
其中一蓝衣服的男子赶紧对着米田娜说道：“娜酱，我们并没有说谎，真的是米田君摇摇摆摆地掉下吞川河岸。
“我们过去的时候，就只看到护栏下面的河面在咕噜咕噜冒泡，河面与岸边有点高，想救都来不及。
“谷川君和松井君甚至还奋不顾身跳下河搜索了一番，都没救起来。”
如月明听罢眼睛一眯，他笑笑，“我刚才还有点怀疑，现在已经完全确认了凶手的作案手法。”
他眼神扫过在场所有人，“让我看看，谁才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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