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S级
云镜缓缓睁开眼，感觉到全身有些酸痛，像是趴在桌子上太久导致全身僵硬。
他揉了揉眼发现自己仍然在被当做临时考场的舞厅内，但是整个房间内乱糟糟的，很多医生打扮的人影来回穿梭。
“这是在干什么？”云镜挠了挠头，看着一个学生被两个白大褂搬上担架，嘿咻嘿咻地抬走了。
“你不记得了吗？”
曼施坦因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云镜转过头看去风纪委员会主席正用一个怪异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记得什么？哎呀，我的试卷！”
云镜脑袋一拍，想起来自己似乎还没有答题，进入灵视后全身心都投入到光怪陆离的事情当中，完全忘记自己还在3E考试的考场上。
结果他发现自己分发到的一沓A4纸和铅笔橡皮都已经被收走了。
“你的答题已经结束了。”曼施坦因晃了晃手中握着的一份试卷，从光透过纸张的情况来看确实画满了各种圆圈和藤蔓交织的图案。
云镜戴上眼镜困惑地说：“我没有印象什么时候答题了，这种感觉好奇怪，像是喝断片似的。”
曼施坦因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正常，许多人进入灵视后都是这个状态，他们只是条件反射地用身边的工具记录下他们听到的龙文。”
“包括那个？”云镜嘴角抽了抽，指向古德里安正手忙脚乱地把一个学生进入灵视后，拆下的椅子腿当成笔，墙壁当成纸来雕刻下来的龙文拍照存档。
而富山雅史也在忙着对两位似乎受到精神冲击的学生进行心理疏导工作，隐约可以看到他瞳孔中散溢出来的金色，或许已经用上了言灵【催眠】。
曼施坦因咳嗽一声：“偶尔会出现这种情况，毕竟谁也不知道如果自己梦游了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种毫无参与感的考试也挺新鲜的，也不知道我的八道题答出来了没。”
云镜微微叹了口气，似乎感叹自己提前准备的押题完全没有派上用场：“好了，曼施坦因教授，没什么其他事情我先回去了。”
望着云镜和古德里安打招呼后离开的身影，曼施坦因欲言又止，郑重地把男孩画完的试卷收进袋子后加上火漆密封。
虽然是今年的第二次，但是本次3E考试依旧是正式且严谨的，所有学生的答卷会用特制的牛皮纸袋保存，并在执行部专员的看押下当日送回学院本部。
诺玛会在最快的时间内根据原版的龙文作为参考答案，在48小时内给出评测结果并交由校长审批，个别特殊情况还要上传到校董会由大人物们定夺。
至于哪些“特殊情况”，曼施坦因表情复杂地看着手中的纸袋，他不知道将他看到的事情和这份答卷汇报上去会发生什么。
掏出手机看了看发现居然已经十二点多了，云镜摸了摸已经瘪下去的肚子，想了想还是往餐厅走去。
随便点了些中餐，他端着盘子坐在角落里，一边往嘴里扒拉着有些当地特色的炒饭，一边打开守夜人论坛找一些有趣的帖子下饭。
“这是什么，重金招聘志愿者参与装备部的‘安全测试’，每小时1000美金？”
云镜挑了挑眉头，要不是他从芬格尔嘴里知道装备部是怎么样一个人憎狗嫌地方的话，他说不定还真被吸引过去了。
点进去一看，果然楼下都是一致声讨装备部的回复，甚至还排列起整齐的队形，让装备部成员的家人先上。
“昂热校长携美参加纽约时装周，出场高调奢华，不愧是我卡塞尔学院牌面，老当益壮！”
云镜点进去一看果然是2006年纽约秋冬时装周现场，一个个身材高挑的美女模特穿着各式各样设计前卫的时装在T台走台步。
二楼则是被属显微镜的学生放大出来，在最好的VIP观看位置是一身银白西装戴着咖色墨镜的昂热，还是那么优雅骚气。
而所谓的“携美”则是他身边穿着一身黑色高定套裙，发髻扎起的丽莎。因为黑色的面纱遮住了她的表情，光从图片上她慵懒的眼神来看还真说不准是谁陪谁去。
翻了几页看到都是在吹校长彩虹屁的评论后，云镜退了出去。
又点开一个求助帖：“所以说，你们在出任务的时候经常被教官不当人用该怎么办？”
点进去看，前几楼都是照片，几个身穿潜水服的执行部成员集体躺在岸边休息。
发帖人还晒出几张和队友的合影，还有自己因为长期水下作业泡得发白的手脚，在这个帖子中抱怨执行部最近的潜水任务愈加频繁，强度还高，若不是队友配合默契说不定就得挂在水里了。
云镜嚼着嘴里的炒饭，来回看着这几张照片，楼主貌似是个中国人，几张自拍可以看到他明显的中国人特征，身材瘦高，颇为阳光帅气。
然后他发现有一个同样是亚裔，笑容甜美的女孩出镜率很高，推测两个人的关系应该很亲密。
往下翻了两楼，果然他看到似乎有楼主认识的同学在帖子下面回复了：
“叶胜你们不是刚加入执行部不久，大三就这么高强度出任务了？”
“那可不，谁让我们叶胜同学天生潜水达人呢？”
“嘿，你俩看不出来是吧，这个哪是什么求助帖，分别是叶胜这臭小子在撒狗粮。”
“赞同，你看把亚纪拍得多好看，根本不是抱怨任务强度高，明显是带着老婆出去公款旅游还要拍给我们看是吧。”
“我可告诉你叶胜，你可要把我们亚纪给照顾好了，要是我们宿舍的乖乖女掉了一根头发，回来姐们几个一定把你剃成光头。”
......
还真是和谐，云镜看着这跟普通高中聊天群一样的快乐氛围，不禁嘴角翘起。
不过谁又能知道，这嬉笑打闹的潜水任务中，是不是就会碰到某个危险的龙类然后葬身水底呢。
无声地叹了口气，云镜退出帖子想再刷新一下看看没什么新内容就回房间看书了。
结果一个十秒钟前发布的新帖子让他准备起身端盘子的动作停住了：
“这就是3E考试吗？感觉跟家里人说的不一样啊，请问同期生或者前辈有我这样的情况吗？”
发帖人的ID是“北国极光”，一个陌生的ID，从发帖标题来看估计是和云镜一样是本届预科生，他扫视了陆陆续续进来用餐的学生们，说不定楼主就在这个餐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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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进去一看，楼主分享自己是今年纽约预科班的学生，刚刚结束了今天的3E考试。
因为出身混血种世家，自己的父母辈和哥哥姐姐都是卡塞尔学院毕业的，所以多多少少对学院的3E考试内容有所了解。
她从家人那里得知自己只会像做梦一样睡着，醒来后考卷自然就答完了，不会有什么其他事情。
但是今天她一开始感觉和他们说的一样，她在《命运交响曲》演奏不到一分钟后就进入了灵视状态，她恍惚中记得自己在舞池里和一个看不到脸，长着三对翅膀的人跳舞。
虽然有些荒诞，但是她当时并没有想多少，不过后面她感觉灵视似乎被人强行打断一样，华丽的舞池被滔天的洪水淹没。
璀璨的水晶吊灯和装修精美的巴洛克建筑在一瞬间被撕碎，自己一下子像是一只误入龙穴的野兔，仰视着云中炽热的黄金瞳瑟瑟发抖。
然后突然就惊醒过来，但是状态很不好，连心理部教员富山雅史的话都听不懂，像是丢了魂一般。
后来在毛毯和热咖啡的帮助下才缓了过来，楼主不知道自己这种情况是不是因为血统不够优秀导致灵视中断，她连自己答了多少道题目都没有印象了。
因为是在饭点的最新热帖，今年的第二次3E考试也是许多人关心的话题，一下子有很多人涌进这个帖子将热度顶了起来。
“原来不是我一个人有这种感觉啊，我和楼主的体验差不多。”
“顶一下，我和我的朋友也有这种感觉，现在我们还在讨论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
“我的灵视是眼睛一睁就穿着破烂衣服，出现在古罗马的斗兽场一样的地方。但是我的对手不是老虎或者人，而是一只长着两个脑袋，鳄鱼一样的怪物！我拼命和它搏击，似乎把它一个脑袋给打烂了，但是另外一个脑袋咬住了我的脖子。
正当我以为我死定了的时候，突然和楼主一样被卷入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地方，相同点都是感觉被一只比山还大的怪物盯住了。然后我被护士拍醒了，发现我自己躺在地上打摆子。”
云镜有些诧异，往下翻了很多层，好几个都是类似这种灵视到一半被人打断的诡异情况。
他皱着眉想了想，发现自己好像和他们不一样，虽然自己在镜廊里看了半天以前的回忆然后追着风铃跑了不知道多久，但是直到退出灵视状态好像都没有他们说的情况。
随着热度越来越高，渐渐地有本部的学长学姐加入了讨论：
“灵视看到千奇百怪的东西都有吧，我记得我灵视的时候梦到自己落在一个迷宫里面，被无数的蛇追着咬，吓得我跑了至少一个小时才逃出来。”
云镜扫了眼这个似曾相识的ID和头像，正是之前发帖不久的中国学生叶胜。
“言灵学的教授前年做过统计，灵视很大程度和你的属性特征还有言灵有关系。像叶胜你的言灵不就是【蛇】吗？”
“从混血种的心理学角度上来看，灵视你可以理解成我们‘人’的那一半在龙文吟唱的环境中与自己体内和‘龙’的那一半在对话。通常来说，灵视状态越稳定，看到的画面越清晰，甚至可以找到所谓的‘另一个自己’有交流那更能说明血统优秀了。”
云镜歪头想了想自己和白发女孩之间的交流，感觉还挺像那么回事的，看样子自己的血统肯定不差。
“楼上的解释有点玄乎，我有点看不懂。如果顺着你的话来说，我们灵视到一半，结果突然不是另一个‘自己’而是一头比帝国大厦还大的怪兽踩碎了原本的灵视交流的话算什么？”
讨论突然被掐断了，似乎许多人都在这个问题面前沉默了，毕竟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种情况。
突然一个ID叫“哈德逊奇迹”的人冷冷地回复道：“我问过我的父亲了，他说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在我们的考场里觉醒了一个超级混血种。”
然后讨论区像是被浇了滚油的蚂蚁窝：
“什么情况，真的假的？”
“超级混血种？就是血统比例在A级以上的那种？”
“很久没出现过的‘S’级？我们学校多久没出“S”级了？”
“卧槽，我以为芬狗之前开的盘又是杀猪盘，没想到玩真的啊。”
“【由于您言语行为不当（例如不当词汇，语言侮辱和人身攻击）被论坛管理员禁言二十四小时】”
“来了来了，叫谁芬狗呢？你们亲爱的学长不在就背后攻击人是吧？”
云镜眼角跳了跳，熟悉的贱人语气和权限狗行为，看样子芬格尔也加入进来了。
“老大来了，老大来了，您在那里就近有没有什么一手消息给我们透露一下。”新闻部的狗仔们看到芬格尔的登场一下子都汇聚了过来打听消息。
“嘿嘿，我是谁，有我在这别说区区3E考试成绩，就算一根针掉在地上我都知道是哪个裁缝口袋破了。”
云镜看着芬格尔吹牛皮的这一层下面一大帮小弟在吹嘘捧场，莫名幻视出一种“芬狗老仙，法力无边。神通广大，法驾纽约”的既视感。
但是他心里莫名冒出一阵不祥的预感，感觉这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跟你们说啊，虽然我当时被副校长抓了壮丁去采购东西，但是我的导师古德里安教授是负责监考的人员之一，而且我刚刚碰到他了。”
芬格尔故意话说一半，可惜是在虚拟的网络论坛上，在现实不得端茶砸吧一会吊足胃口。
新闻部的小弟们也很配合地刷道：“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只能告诉你本学长的高瞻远瞩就是牛逼，我开的盘开对了，今年预科班最出风头的两个人中会诞生一个S级。”
似乎有了八卦大王的情报加持，整个帖子的热度又上升到一个新的台阶，所有人都在讨论是恺撒还是云镜会在这次考试中晋升到S级。
芬格尔满意地看着自己三言两语就将所有听众的热情调动了起来，寻思自己是不是可以趁热打铁再开一个盘捞一笔。
然而。
“不是我。”
简单的三个字再次掐住了所有人的喉咙，所有的讨论在这一句声明中被摁下了暂停键。
云镜看了眼这个叫做“狄克推多”的ID，无奈地捏了捏鼻梁，感觉事情又要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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