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天底下最大的可怜虫
贝尔维娜·布莱克和西弗勒斯·斯内普之间的仇怨，差不多可以追溯到十年之前。
一个是形单影只、独来独往的学生，一个是最年轻的核心课程教授，两人本不该结下仇怨。
可是，不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年轻的教授挟私报复，胆大妄为的学生顶撞师长，两人间的仇怨由此开始。
此后的十年时间里，年轻教授用他的方式带领斯莱特林蝉联学院杯，形单影只的学生摇身一变成为魔法部官员，部长心腹。
如果两人没有再度相逢，这份仇怨或许会逐渐随着时间流逝而消散，两人却偏偏在霍格沃茨重新聚首，旧怨重燃。
教职员工休息室很安静，静得能听清彼此的呼吸声。
“呵呵。”
异常刺耳的轻笑声打破沉默，斯内普轻声说：“布莱克，你从什么时候开始重视起斯莱特林的荣誉了？”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之间学生互殴事件时有发生，身为斯莱特林的贝尔维娜却一次都没有参加过。
“荣誉？”贝尔维娜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容，“斯莱特林还有荣誉可言吗？在你的带领下，斯莱特林更加不堪了。”
歧视麻瓜出身者这事随根，赖不到斯内普头上，可是近几年来斯莱特林学生越来越不成器，身为院长的斯内普难辞其咎。
说是斯莱特林蝉联多年学院杯，可斯莱特林是如何成功卫冕的大家心里都有数，斯内普肆无忌惮的偏袒，无形之中给斯莱特林学生树敌无数。
开学以来，斯莱特林学生是最后知道麻瓜研究课教学内容的，不光是因为他们对麻瓜的不屑，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们人缘不好。
斯莱特林的精明狡诈、野心权欲，在这群斯莱特林学生身上半点都看不到，偌大的学院大部分都是没脑子的纯血，不是在给自己树敌，就是在给自己树敌的路上。
干脆不要叫斯莱特林好了，直接改名纯种培育站多好，还能彻底避免混血巫师或者麻瓜出身的巫师进入学院。
“我今天真是大开眼界，原来歧视嘲讽他人是件值得骄傲的事，原来肆意侮辱他人是可以得到院长包庇的。”贝尔维娜继续说，“我听说在你的魔药课上，你也是用相似的方式侮辱过纳威·隆巴顿？”
贝尔维娜想要表达的意思很明显，上梁不正下梁歪。
正是因为父母家庭的错误影响，再加上斯内普令人感到恶心的袒护，斯莱特林的学生们才会越来越不成器，他们会理所当然地认为，不管捅了什么篓子，都有人给他们兜底。
黑魔头横行英伦三岛的时候，那时的斯莱特林学院再不济也能为他提供一批优质打手，再看看现在的斯莱特林，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等到黑魔头卷土重来的那天，斯莱特林近几年的学生没有一个顶用的，连成为炮灰的资格都没有。
当然，要是从对抗黑魔头的角度出发，斯莱特林学院越不成器越好，现在的斯莱特林真是太好了，棒极了！
“我的教学方式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斯内普开始了他的反击，“说到给斯莱特林抹黑，你才是抹黑的那个人吧？你知道他们怎么称呼你吗，纯血的叛徒。”
将贝尔维娜称呼为叛徒，无形之中把她跟韦斯莱家族画了等号，这才是想啥来啥。
“那可真是太好了！”贝尔维娜兴奋地拍手，“我正好不想留在这条又破又旧的船上，跟那群蠢货一起喂鱼。”
贝尔维娜很清楚黑魔头会东山再起，也清楚黑魔头会再次失败，她才不会跟着冲锋陷阵，或者摇旗呐喊。更何况，贝尔维娜不喜欢黑魔头的主张，更不喜欢他的恐怖统治。
最重要的是，就凭黑魔头手底下那群脑子不好的猪头，一神带四坑还想赢？
老话都说了，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这群抱着纯血不肯撒手的巫师就是猪队友，他们既看不清形势，也无力左右形势，跟他们保持同一条战线，无异于四五年五月入德军。
更可笑的是，他们把自家孩子交给霍格沃茨，却连孩子被养成了废材都不知道，一个两個还有闲心在外面搞风搞雨，就这脑子治好了也得流口水。
当然，他们也有可能觉得自家孩子就该这样，根本意识不到斯莱特林学院青黄不接的现状。
说句实在话，贝尔维娜要是食死徒，她可不敢把自己孩子送到霍格沃茨上学。
只能说巫师社会的孩子们真是善良啊，贝尔维娜要是格兰芬多的新生，她天天带人堵在斯莱特林休息室门口揍马尔福少爷。
“喂鱼？”斯内普不屑地说，“鱼都不会吃你那巨怪一般的大脑，又蠢又笨。你是不是觉得只有你才是聪明人，其他人都是蠢货？”
贝尔维娜那副高高在上，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模样，让斯内普感到恶心，每每看到布莱克的高傲自大，魔药教授都会想起悲惨的学生时代，都会想到那个失去一切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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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料到贝尔维娜的表情更加不屑，她撇撇嘴，慢悠悠地说：“我可不是聪明人，聪明人都在黑魔头身边当卧底呢。是吧，西弗勒斯？”
玩赖是吧？
说不过就人身攻击？
既然你不讲武德，那就别怪我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面对贝尔维娜的揭短，斯内普仿佛尼古拉斯·赵四附体，嘴角不自觉抽了一下。
这是西弗勒斯·斯内普的黑历史，很多学生都不知道的黑历史，毕竟斯内普在魔法部接受审判的时候，现在这群学生还都没入学呢。
“呵呵，伱的幽默感像你的脑子一样无可救药。”斯内普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想下船？你早就被绑在桅杆上了，从你出生那天就被人绑好了。”
你姓布莱克，你全家都是斯莱特林，你全家都是黑魔头拥趸，根正苗黑还想洗白？
贝尔维娜捅斯内普肺管子，斯内普就揭贝尔维娜老底，互相伤害的两人也算是棋逢对手了。
“哈！”贝尔维娜发出一声响亮的怪笑，“我看不上的破船，有些人宁可挤破头也要上来，你说是不是很有趣？”
唇枪舌剑的两个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教职员工休息室一时间满是刀光剑影。
贝尔维娜觉得霍格沃茨的教育存在极大的弊端，斯莱特林学院尤为严重，非但不能改掉学生身上的坏毛病，反而助长歪风邪气的滋生。
在这种家庭和教育的引导下，斯莱特林学生何愁不被送进阿兹卡班。
斯内普则是认为贝尔维娜是在借题发挥，胡搅蛮缠，将压在心底的邪火发泄出来，斯莱特林院长压根没往教育方面去想，他也不觉得贝尔维娜是在为学生考虑。
就这样，贝尔维娜说城门楼子，斯内普讲胯骨轴子，不在同一频道的两个人将探讨理论升级成了人身攻击。
“哦，对了，这个人好不容易挤上船，却又从船上跳了下去，你说这个人是不是太有意思了？”贝尔维娜继续说道，在霍格沃茨的教育问题上她占理她怕啥，干就完了！
“我不知道这个人有没有意思，我只知道某些人只会躺在家里的功劳簿上混吃等死，自身一无是处，却还瞧不上其他人。”斯内普反唇相讥，半步不退。
痛击我的队友！
在教职工休息室里互爆短处的贝尔维娜和斯内普，实际上却是站（躺）在同一战线上的队友，两人痛击队友的行为真是令黑魔头和食死徒狂喜。
斯内普可能不清楚贝尔维娜的真实立场，不知道她是真的亲近麻瓜，还是别有用心，但是“带预言家”贝尔维娜却很清楚斯内普站在哪边。
后世那些营销号满天飞的都是心疼哥哥，要给哥哥生猴子，贝尔维娜不知道他们心中的斯内普有多优秀，反正在她的认知里，斯内普就是烂人一个。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
学生时代的贝尔维娜不招灾、不惹祸，除了被平斯夫人撵得鸡飞狗跳以外，基本上是斯莱特林乖宝宝一枚，可斯内普又是怎么对她的？
睚眦必报的贝尔维娜可不管斯内普到底有多伟大、多悲情，就算是有天他当了霍格沃茨的校长，贝尔维娜也照干不误。
斯内普缓缓起身，宽大的黑袍让他看起来像是伏地蝠，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贝尔维娜，压低声音说道：“布莱克，你以为我看不出你想做什么吗？”
贝尔维娜稍感疑惑，休息室里一共就两个人，有必要压低声音吗。
“你想复刻康奈利·福吉的成功方式，对吧？”斯内普继续说道，“公开表达亲近麻瓜，支持麻瓜权益，以此获得邓布利多的信任，这就是你的野心吗？斯莱特林的野心？”
斯内普的说法不能算错，贝尔维娜确实有获得邓布利多信任的想法，不过她不是为了当魔法部部长，而是为了能躺着上分，这就是混学。
“你猜我要是成为魔法部部长，第一件事要做什么？”贝尔维娜没有反驳，她也长身而起，不让斯内普继续居高临下。
教职员工又变得安静起来，只有贝尔维娜踱步时发出的轻响。
她继续说：“放心，西弗勒斯，我这个人虽然不怎么样，但也不会像某些人那样挟私报复的。”
说着，贝尔维娜朝休息室门口走去，她意识到自己跟斯内普之间不可能心平气和地讨论斯莱特林的教育问题，这不是现在的他们能左右的事情。
“西弗勒斯。”贝尔维娜的右手搭在休息室的门把手上，“在我看来你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可怜虫。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还是这样，你跟你麾下那群蠢笨的学生一样，没有一点长进。”
贝尔维娜的声音很轻，轻到斯内普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来自仇人的嘲讽，还是高高在上的怜悯，斯内普一时之间想不出贝尔维娜的心思。
很快，休息室里只剩下斯内普一个人了，魔药教授缓缓坐下，他的动作就像是耄耋老人那样缓慢、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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