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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师徒皆疯子,造反这件小事

小说:人在洪武,从天师到帝师作者:东鸭西楼字数:3171字更新时间 : 2024-11-17 18:3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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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6章师徒皆疯子,造反这件小事

“学生方希直,见过姚大师!”

张异说完,方孝孺赶紧给姚广孝行礼,他眼中带着的崇拜之意,多少让姚广孝有些不适。

原来的方孝孺,要在洪武十五年后才会走上历史舞台。

而他声名鹊起,起码要在洪武二十年后。

此时的他并不是姚广孝心中的读书种子,姚广孝自然不认得他。

“见过方公子,贫道乃是道人,当不得大师二字!”

“希直所言的大师,乃是因为姚大师的学问,而不是大师以前的身份!

大师在日月时报上的政文章虽然少,但针砭时弊,读着让人酣畅淋漓。

学生一直想见见大师,进入有缘,属实荣幸!”

方孝孺对姚广孝的态度,算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饶是姚广孝城府深,也被他一顿彩虹屁给说得老脸一红。

“阿弥……无量寿佛!”

姚广孝差点破功,这模样惹得张异哈哈大笑。

姚广孝的本事,自然不容置疑,以前的他,没有发声渠道且也低调,只有在朱棣造反成功之后,他才获得名垂青史的机会。

而这一世,掌握着日月时报的编审的权力。

他哪怕尽量低调,但发表出去的言论,已经足够获得别人的青睐和崇拜。

一行人有说有笑,就来到了朱标落脚的房间。

房间大门开着,陈珂谄媚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侍卫禀告之后,陈珂走出房间,张异朝他挤眉弄眼,陈珂老脸一红。

他示意几人进去,便是恭敬站在一边。

“贫道姚广孝,见过太子殿下!”

姚广孝跟了张异多年,也不是没有见过朱标。

只是如此正式拜见太子,也确实是第一次。

“姚道长免礼,都坐下吧!”

朱标为人处世的态度和朱元璋不同,主打就是一个平易近人。

姚广孝坐下之后,他开门见山:

“久闻道长之名,如今才得以一见!

本宫在来京城的路上,又将道长以前的文章看过一遍。

大师之才,只是当个道士算是埋没了!”

姚广孝闻言,登时警觉起来。

他第一时间望向张异,眼中有问询之意。

朱标见着师徒二人的眼神交流,不由莞尔。

师徒俩都是一个德行,本来他透露出来的意思,换成其他人闻言,恐怕已经喜出望外。

只是放在姚广孝身上,他的态度却颇为抗拒。

这做派,跟张异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明明都有本事,却都不想卖给帝王家。

朱标估摸着,如果老朱在这里,大概又要气得半死。

“不别这样看着为师,贫道可没把你卖了……”

张异一开口,朱标和周围的锦衣卫更加尴尬了。

朝廷的官,你们师徒二人就这么不想当?

就算你不想,也别这么赤裸裸好吧?

“其实是这样的,陛下要发行纸币,殿下跟贫道聊了一下,贫道觉得,这纸币如果乱发行,就是在收割百姓的利益……”

张异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姚广孝。

姚广孝马上摆出认真倾听的姿态,师徒二人对于通货膨胀之类的事情,迅速交换了自己的看法。

正如张异所言,关于经济学这方面,其实姚广孝的理解比他更胜一筹。

张异能和姚广孝聊下去,是因为他积累了数百年的金融学知识,比姚广孝这个古人更多。

但对于金融学的理解,他确实不如。

简单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姚广孝才明白张异并非要出卖他。

“这件事,殿下交给我去办,回头很有可能,贫道要参与大明宝钞的发行……

不过伱也知道,我这人就是个三分钟热度……

回头,具体的执行事宜,还要看你!”

朱标在一边静静地听着,他觉得有些好笑。

张异是吃准了姚广孝,如果是他亲自过来,想要封姚广孝一个官当当,姚广孝大概率是不肯的。

当年朱棣都逼不得他还俗,朱元璋和朱标就更不行。

但如果自己挂个名,将改革这件事揽到自己身上,然后再让姚广孝当副手,姚广孝就不会拒绝。

至于张异,他当个甩手掌柜,姚广孝也是事实上的负责人。

关于发行货币这件事,师徒二人很快交换了意见,但他们之间的谈话,却让朱标和方孝孺满是懵逼。

张异他们说的每一个字他们都能听懂,可是连起来的意思,他们却完全听不懂。

终于,师徒二人经过简单的交流,将这件事确定下来。

“姚道长,等本宫回南京,会通知你……”

“殿下,您舟车劳顿,不如休息一下,明天再说?”

朱标点头,张异带着姚广孝和方孝孺出去。

他喊来陈珂,让陈珂安排好方孝孺的住处,就找了一个静处,师徒二人对视而坐。

“师尊,您千方百计让徒儿顶上去,可谓是用心良苦!”

姚广孝在四下无人的时候,终于将自己心中的怨气发出来。

张异讪笑,想要瞒过他,自然是不太可能。

“因为这件事很重要,而出除了你,贫道也做不好……

你乃是真正的将相之才,也熟悉我那些关于金融的书籍,

一个合格的货币体系,对于未来的世道很重要!

金融安全了,才不会拖生产力的后腿!”

“可是师父,您也知道,在家天下的叙事下,任何所谓的规矩,都不过是一言就能改的东西!

所谓的铸币权,就是帝王手中最锋利的刀,哪有人舍得不用?

就算当今陛下不用,难道后世的皇帝,就都有陛下的英明神武?

不是徒儿不想帮

忙,而是徒儿觉得这件事,终归是无用功!”

张异默然。

很多从西方兴起的东西,放在东方的环境里未必适用。

纸币本质上,还是以朝廷的信用背书。

可是信用这种东西,实在有点难搞。

家天下的封建王朝,讲究的就是一个随心所欲。

无论是统治阶级的士大夫还是皇帝本人,想要让他们尊重金融规则,而不是破坏规则,太难了。

西方能成,是因为西方没有大一统的王朝。

可以说,姚广孝一句话,就说出了关于纸币推广的难题。

朱元璋就是难题本身。

大明宝钞就是被他和朱棣一起玩死的。

“如果想要陛下能接受的话,告诉他乱用货币政策,会引发的后果就好了!

陛下不是不知轻重的人,这点我有把握!

他最大的愿望是希望老朱家的人能长长久久,平平安安,杀鸡取卵的事情吗,他做不出来了。

至于下一代,太子殿下把政策延续下去,问题不大……

至于第三代皇帝……”

张异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

朱雄英如果能顺利上位,他也预测不到这位皇太孙的性子。

“只要有六十年时间,够了……

六十年,足以产生一个新的利益集团,也足以将一些规矩给定下来!

天下的规矩,终归还是角力之后,彼此妥协的结果。

为什么士大夫阶层可以当着皇帝面说士子与君王共天下?

因为他们背后的阶层,就是他们的底气。

而一个新的利益阶级,或者利益集团的诞生,也会制约后世的君王。

到时候,天下是不是家天下,或者由不由一个皇帝说了算,那就是另说了……”

张异的话,如果放在外边,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就算被朱标听见,恐怕朱标也要也要对张异产生别的想法。

只有姚广孝,他听张异这等大逆不道之话,却升起吾道不孤的感觉。

自己这位师父,其实也是个疯子。

他从心底,压根就瞧不上封建王朝那一套。

为了他心中的改革,他估计会毫不犹豫献祭掉朱家王朝。

“师父不曾妇人之仁,那贫道也就放心了!

既然如此,贫道就助师父一臂之力,咱们一起改变这个世道!”

今日在太子那里,姚广孝一直反应平淡。

只在此时,他眼中方有一丝疯狂。

能够为一国制定货币政策,影响后世百年……

这何尝不是一种改变世道的方式,甚至,能改变华夏的社会结构。

姚广孝的疯狂,张异懂得。

这货本就是个一心想要施展抱负,改变天下的疯子。

张异从来不曾改变姚广孝,像他这种人,也没有人能轻易改变他的意志。

不过,张异给了他一个比造反更加有趣的目标,

这才是他心甘情愿跟着自己的关键。

师徒二人完成交心,彼此也有了一种同道的感觉。

“那师尊今日塞给我的徒儿?”

姚广孝终于想起方孝孺这号人物的存在,询问张异的深意。

“你毕竟不会长期执政,但你应该给大明留下一些嫡系人才,去延续你的政策!

方孝孺是我为你选择的学生,你带带看,他应该会让你满意!”

张异话虽然说得委婉,但他知道姚广孝大概率会对方孝孺满意。

对方既然能成为天下人公认的读书种子,智商肯定不会差。

张异看中的还有方孝孺的另外两个特质,首先他肯定足够忠诚,第二个,他也算是一个正直之人。

引导皇帝进行货币改革,最重要的就是自己能坚守初心。

帝王的心思会随着环境产生改变,那么执行的那个人,最好能扛得住皇帝的压力。

而且这个位置,本身就有许多看不到的权柄,不能守住初心的话,说不定他还会主动劝谏皇帝,做出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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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广孝点头。

不是所有人都跟他和张异一样,张异与他,都不算是什么正直之辈。

可他们心中的疯狂,却足以让他们舍弃利益,去完成自己的执念。

普通人做不到,那选择一个正直的人去教导,托付衣钵。

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好,贫道会跟他聊聊……”

见姚广孝答应此事,张异也放心下来。

他们二人,自然而然聊起顺天府的各种事务。

关于造城的收尾,关于在北方将日月时报推广开来,再聊到春秋学院。

姚广孝展现出了他强大的执政能力,将这些东西办得井井有条。

“师父,听说咱们的北伐军,要往回走了,这次北伐虽然算不得失败,但也没有成功。

太子殿下此时来,大概也有迎接徐将军的意思吧?”

“大概是吧?”

提起这次北伐的事,张异眉头紧锁,这次蒙古人跑得实在太过诡异,让他也摸不着头脑。

自从北平守卫战之后,蒙古人痛失十几万精锐,这对于生产力落后的漠北而言,也是十几年都恢复不得的伤痛。

这些人里边,许多士兵投降大明,重新整编。

有自己的地图,加上蒙古降军的情报。

大明为了第三次北伐,已经准备了太久,这场几乎必胜的战争,却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

“太子殿下替皇帝提前视察新都城,同样安抚远征军的意思,陛下大概也嗅出阴谋的味道……

不对?”

张异抬起头,询问姚广孝:“你怎么知道得如此详细?”

远征失败这件事,并不算是太大的秘密。

可是远征军准备班师回朝吗,应该是一个时效性的消息。

姚广孝在

应天府的消息渠道都这么好了?

“这也是徒儿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师父,最近凌说似乎有意无意,在拉拢贫道……”

凌说?

张异已经很久没有听说过此人了,自从在和毛骧的政治斗争中输了之后,这位锦衣卫的副指挥使,已经处于查无此人状态。

他平时并不愿知道关于锦衣卫的事,周通也就没说。

“他大概是,想走贫道的路子,曲线救国?”

曲线救国?

这个名词新鲜,姚广孝虽然不知道这个成语的来历,却不妨碍他领会其中的意思。

“所以贫道没有理他!”

“很好,锦衣卫的动作,咱们少掺和为好,这些人恐怕,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张异的语气带着疑问,其实心中早就肯定。

毛骧和凌说的下场,大概率不会好。

而且从朱元璋的表现来看,锦衣卫会退出历史舞台是迟早的事。

如今的锦衣卫,剥离了暴力属性之后,大概率会以各种特殊部门,融入大明的官僚体系中。

比如现在已经逐渐成熟的,关于情报的系统,也是张异偷偷让周通关注的系统。

情报工作,舆论宣传,这是老朱的命根,就算锦衣卫覆灭,它也会长期存在。

而类似专门审查财务的部门,或者如今大明的官媒《明报》,这些东西其实都在分走锦衣卫的权力。

为什么会如此,大抵是因为老朱也逐渐发现了锦衣卫这把双刃剑有些麻烦。

而随着改革的深入,他用来制约文官集团的手段越来越多,也是他舍弃锦衣卫的原因。

姚广孝点头,关于锦衣卫的下场,他和张异有相同的看法。

关于凌说的事,师徒二人就这样轻轻带过。

第二日。

姚广孝见了方孝孺,方孝孺毕恭毕敬,对于姚广孝的回答,也有回必应。

一番交流下来,他也确实喜欢眼前的这个青年,无论是品性还是学识,他都算是姚广孝十分满意的学生。

“贫道的手段,不同于常人,希望不会让你失望!”

传说中的妖僧,将史书上一个以忠诚正直闻名的青年给收为徒儿,这种扭曲历史的感觉,让张异颇有点怪异。

姚广孝将方孝孺带走,开始教他学习经济学。

如果说从儒家学到的道理,是属于对世界观的铸造的话。

方孝孺从姚广孝这里学习的,就是张异一直所推崇的术。

方孝孺和姚广孝,很快从张异的视野中消失。

而张异这几日的动作,就是陪着朱标,在这座未来的都城中走动。

锦衣卫副指挥使凌说终于收到了朱标过来的消息,赶紧求见。

“凌大人,辛苦了!”

“殿下言重了,此乃微臣的本分,殿下,请容微臣为您汇报……”

凌说将他这些日子在应天府的动作,巨细无遗跟朱标说了。

关于置办产业,建设情报机构,还有各种官员的消息一一呈报。

这些消息,许多朱标在南京的时候看过。

但他出来的这些日子,后续的事情却不知道。

“胡惟庸的表现如何?”

朱标问起胡惟庸的事,凌说犹豫了一下,说:

“属下跟他有过矛盾,不过此人确实没有什么值得说的地方……”

不夸,就等于是最好的夸奖。

北京紫禁城那件事,朱标也是知道的。

“看来,咱们这位胡相的表现还是很好的……”

朱标回头望向张异,张异呵呵笑。

反正现在的胡惟庸,跟他印象中那位跋扈的宰相不同。

“也该去见见这位胡相了,你去通知他过来!”

凌说领着朱标的命令前去,不多时,胡惟庸匆忙赶来。

“臣,见过太子殿下!

殿下,您来北京,怎么不告知属下?”

胡惟庸脸上,有些责怪之意。

“本宫这次前来,也想好好看看这京城的情况,这市井的烟火气,大张旗鼓的前来可感受不到……”

“殿下,恕臣直言!

太子殿下这个行为,实在太过孟浪。

身为储君,当以自己的安危为重。

殿下没事便好,若是有事,然微臣如何能跟陛下交代?

您就不记得,洪武三年的那次?”

胡惟庸说完,眼神刚好飘到张异身上。

随着张异和皇帝相认,当年那场刺杀的真相早就浮出水面。

皇帝因为微服出巡而被人抓住机会,这件事没少被朝臣数落。

胡惟庸的意思,既有劝谏朱标,也有给张异泼脏水的意思。

张异闻言,嘿嘿一笑,却将头转到一边,不去与胡惟庸一时之气。

胡惟庸与他的关系,人尽皆知。

若是他不给自己找点事,那才是真的奇怪。

朱标打了圆场,哈哈大笑:

“胡相心系本宫安全,本宫知晓了,以后本宫不会随意做出此等危险动作!”

他给了胡惟庸一个面子,胡惟庸自然就坡下驴。

“殿下不怪本相唐突就好!”

两人自然而然的聊起最近的政务,胡惟庸对答如流。

“这北京商贾如流,且陛下解放海禁的消息传出来,此时已经有不少商人,摩拳擦掌!

只等我大明北伐大胜,班师回朝。

这北京的气象,恐怕要再上一层楼!”

朱标闻言苦笑:

“胡相又不是不知道,此次北伐不如以前!”

胡惟庸脸色不变,道:

“那又如何,蒙古人怯战,乃是因为他们被我大明打怕了!

从此以后,这些人不成气候!”

朱标笑笑,并没有将胡惟庸的马屁放在心上。

“不管如何,他们都是大明的英雄,这次我弟弟也要回来,他第一次上战场,本王也放心不下,胡相,你准备一下,就陪着本王一起等我大明将士凯旋归来!”

“是,太子殿下!”

胡惟庸领了命,又建议朱标去太子府住下!

随着迁都的时间逐渐接近,皇宫和太子府等地方,也有奴仆在。

既然已经曝光了身份,朱标自然不会拒绝。

和张异告别之后,他随胡惟庸前往太子府。

“太子殿下,您安心休息。明日我再给您请安……”

等胡惟庸退出太子府,他转身回了自己休息之处。

夜半,有人敲门。

胡惟庸打开门,一个矮小的汉子,从外边走进来。

“你们的人准备的怎么样?”

胡惟庸开门见山,询问此人,那人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说:

“我们该如何相信你?你可是大明的宰相……”

“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愿不愿意赌?

你们的家园,早就被朱家的铁骑践踏,你们这些人,也早就如丧家之犬!

除了沿着朝鲜一路南下,就在海边苟延残喘,你们还能做什么?

反正都已经没了前程,为什么不随本相赌一把?”

“你们中原人,不可信……

但……就如你说的,我们没有退路。

但愿你,说话算话!”

胡惟庸笑道:

“你们若愿意跟本相起事,本相自然不会辜负尔等!

日本,本相看不上,只要本相夺了天下,切断了对明军水师的补给,他们的处境跟你们就是一样的处境!

到时候,尔等自然复国有望……”

汉子很满意:

“我回去会跟我家大人说,等有消息,我马上回复……”

“你们最好快点,时间不等人!本相也需要时间,将你们洗白,让尔等进入大明腹地。”

“好!”

汉子答应了胡惟庸,推开门,消失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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