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这就是机会
贾蓉突然的倒打一耙，不惜攀咬处处为他开脱的兄弟贾蔷，简直震碎人的三观。
不只贾蔷，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不已，都为之感到极为不耻。
徐重山看向贾蔷，意味深长的道：“贾蔷，这么说来，你也有嫌疑了？”
“对，他有嫌疑，他有嫌疑。”贾蓉已经彻底豁出去了，急不可耐的道。
如果自己都保不住了，还要兄弟干嘛？
反正老子没杀人，你们都给我按个弑父的罪名，干脆破罐子破摔，连兄弟一起卖了算了，债多了不愁。
贾蔷叹息一声，神色平静的拱了拱手道：“回大人，剩下的酒还在天香楼，大人可以派人取来验过。而且大人还可以请来大夫，甚至是太医来检查我的身体是否有恙，毕竟昨晚我喝得最多。”
“好，本官也是这般想的，这样既能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说罢，徐重山立即派人去取酒，请大夫。
贾蓉顿时有些心虚，因为他心里知道贾蔷和这件事情的关系不大，刚才不也是病急乱投医吗？
尤氏看到贾蓉突然看过来，顿时惨笑一声道：“蓉儿，是不是觉得我也有嫌疑？”
贾蓉顿时语塞，他本来是想请求尤氏再帮他开脱，可刚才的胡乱攀咬已经让他众叛亲离了。
正在这时，他旁边的一个声音响起：“大人，你方才针对蓉哥儿的一番说辞，也不过都是你的推测，并不能排除是老爷自己摔下去的。”
贾蓉仿佛一下子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激动的道：“对对，不管怎么说，都不能排除是老爷自己摔下去的。而事实是，就是他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
徐重山没有理会为了脱罪不择手段的贾蓉，而是看向贾蔷，有些震惊的道：“他如此以怨报德，构陷于你，你还要帮他开脱？”
贾蔷神色平静的道：“不管是他，还是老爷，以前都对我很不错。而且，我知道蓉哥儿的性情，他本心肯定不想害我，只是情急之下口无遮拦而已。这恰恰说明他胆小怕事，难成大事，怎么敢对老爷下毒手？”
听了这话，别说尤氏，就连贾蓉都震惊了，有些羞愧的喃喃自语道：“蔷哥儿，我刚才那般对你，你不恨我？”
贾蔷看着他道：“你能问出这话，说明你已经后悔了，我还恨你作甚？”
贾蓉失声痛哭，既委屈，又感动。
委屈的是，自己真没有害死老爹；感动的是，有贾蔷这样的好兄弟。
徐重山也很感慨，没想到贾家竟出了个这么有情有义的子孙，虽然这贾蔷之前也是斗鸡走狗、赏花玩柳之辈，但这般重情义还是很令人钦佩的。
随即，他又眉头一皱，贾蔷刚才的话也确实有道理，不管贾蓉的动机再大，作案条件多么充分，但确实不能排除是贾珍自己失足摔下去的可能。
这样一来，就是两個完全不同的罪名了，一个是故意杀人，一个连失手杀人可能都算不上。
正在这时，他突然想起贾蓉先前的一句话，立即反问道：“先前你说，伱看到贾珍停住不动，身体还在颤抖，那为何不及时扶住他，而任由他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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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蓉连忙道：“我是想扶的，但是反应不及。”
“胡说八道，我看你就是故意，你就是想他死。”
“不，不是，我只是一时失了手，没有扶住。”
徐重山立即逼问道：“你的意思，你只是失手杀人，而不是故意杀人？”
贾蓉本能的道：“是。”
徐重山连忙道：“好，本官暂且算你一个失手杀人。但本官决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你若良知未泯，像刚才对贾蔷那般有悔悟之心，即刻承认杀父之罪，本官还会在陛下面前为你陈情，以减轻你的罪罚。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贾蓉都快崩溃了，嚎啕道：“真不是我，我没害老爷啊。”
徐重山却不管他，让主簿将供状放在他面前，让他画押，但贾蓉却迟迟不愿下手。
“这么说，你连失手杀人的罪名都不想认，非逼本官给你治个故意弑父之罪？”
“你要知道，故意弑父你必死无疑，仅失手杀人，你小命还可保。是生是死，你自己选吧。”
贾蔷心头一震，没想到你这浓眉大眼的也这么腹黑啊，这明摆着是诱供嘛。
因为贾蔷最清楚，整件事情确实和贾蓉没有关系，贾蓉完全可以抵死不认，一口咬定就是贾珍自己摔下去的。
只要没有确切证据，贾家就可以利用家族的影响来谋求无罪，就算失败了，定个“失手杀人”也不难。
可现在，徐重山通过恐吓和引诱的手段，只给贾蓉两个选择：失手杀人、故意杀人。
谁都知道选第一个，可一旦选了的话，就自动放弃了无罪申辩的机会，承认自己有杀人之罪。
如果是普通人，只能认命，可贾蓉是贾家嫡子，有得选啊。
贾蓉不知不觉的落入了徐重山的圈套而不自知，他现在不敢奢求无罪，只想保下命再说，于是颤抖着手在供状上画了押。
徐重山顿时心头一松，因为贾蔷那句“不排除贾珍失足摔下去的可能”，让他很难将“故意杀人”的罪名坐实。
总不能拿着这个结果向陛下交差吧，那贾蓉到底是有罪还是无罪呢？
所以，他就通过这种方式让贾蓉认下“失手杀人”的罪名，也只有这个罪名贾蓉可能会认。
而只要认罪了，他就能交差。
可没人想到，这个结果却是贾蔷最希望看到的，所以刚才明明看出了徐重山的圈套，却没有出声。
因为真帮贾蓉脱罪的话，贾蓉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宁国府的爵位了。
让他判个故意杀人也不行，毕竟这是弑父，罪名太重，宁国府的爵位很可能直接被剥夺了，谁也捞不着。
可如果只是失手导致人命，那爵位还有希望不被剥夺，除非没人继承了。
可是，不是还有我贾蔷这个正派玄孙吗？
这就是机会啊，不然为什么要等着贾蓉和贾珍一起下楼时才动手？还那么卖力的为贾蓉这个倒打一耙的二五仔开脱。
就算有交情，那也是和之前的贾蔷，我才穿越来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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