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特级
其他人走后，老人依旧坐在位置上，看着手中的照片，眼神满是怀念，“水月这个姓氏，还有这串佛珠，你终究还是死了，老友…”
老人扶着拐杖坐上一辆轿车，吩咐司机前往艺月所在的城镇。
下午放学后，艺月提起背包转身离开学校，日本学生放学比较早，一般要留给学生时间参加社团活动，艺月没参加社团，于他而言，参加社团和过家家差不多。
走出校门，一位拄着拐杖的光头老人挡在艺月面前，“可以聊聊么？”
黑色轿车行驶在道路上，艺月和老人坐在后座，司机在开车。
“老夫名乐岩寺嘉伸，是雄野的朋友。”
“是么，爷爷没说过他的往事。”
艺月倒不是试探，他是真不知道。乐岩寺嘉伸听到艺月的回话倒也不意外，“哈哈，那家伙就是这样，当初说着要退休，想领养个孩子给自己养老，然后就断绝和我们的联系，直到现在才得到他的消息。”
“他已经往生了。”
乐岩寺嘉伸听到这消息，心理建设做的再多，却还是被现实沉默。
“能带老夫看看他么？”
“可以，前面右转有个隧道。”
艺月嘱咐司机转向，身上咒力奔腾，缓缓包裹住整辆轿车，在轿车驶入隧道后，“停车。”
随后发动术式，唰！
轿车消失不见。
神社山脚，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出现，艺月推开车门走出，“到了。”
乐岩寺嘉伸也接着下车，司机一副相当震惊的模样，他看着郁郁葱葱的丛林，不远处有袅袅炊烟，看着像个小村庄，这是那孩子的术式吗？转瞬之间就带着一辆车来到如此偏僻之地。
艺月只是用了飞雷神而已，连人带车飞这么远的地方，咒力消耗量相当大，起码用去了四分之一。
“车放这就行，平时这里也没人来。”艺月召出一个小型分裂体，让它坐在车顶，招呼两人往山上走。
艺月和乐岩寺嘉伸并排行走，司机跟在后面。
“你很强大，这只式神是你收服的？”
“嗯，上次去旅游时收服的。”
“方便说说你的术式么？”
“不方便。”
“唔。”
越过一层层石阶，夕阳将山林映得透红，霞光照在三人背上。
两人的对话干巴且无味。司机在后方默默跟随，这场面没他说话的份。
“你的力量，能够毁灭一个国家么？”
“为什么要与现代军事作对？”
“只是作个假设罢了。”
“要看是哪个国家了，那五个大国不是我能碰的。配合它的话，毁灭那个泡菜国倒是没问题，你有需要么？”
“哈哈，老夫只是说说罢了。”
“是么…”
艺月带着两个来到爷爷墓前，看着‘水月雄野之墓’，乐岩寺嘉伸伸手摸了摸石碑，“他怎么去世的？”
“寿命已尽。”
乐岩寺嘉伸倒是一乐，“我们这类人能够安享晚年，活到老死是相当奢侈的事啊，没想到老友你急流勇退倒得了好结局。”
艺月带着乐岩寺嘉伸来到爷爷的灵堂，上面挂着他的遗照，乐岩寺嘉伸看着昔年桀骜不驯的老友，现在慈祥的面孔，这真的让他恍惚，时光总是无情。
客厅，艺月和乐岩寺嘉伸相对而坐，司机在外面抽烟。
接过一杯热茶，乐岩寺嘉伸看着杯中竖立的茶杆，“我现在是京都府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校长，我想…”
“我选另一个。”艺月知道他的意思，但没顺他的意，乐岩寺嘉伸却不意外，“能给老夫一个理由么？”
“那三个家族主要去你那学校吧？那些腐烂家伙的后代们。”
乐岩寺嘉伸却是一叹，“不愧是他的孙子，你们脾气如出一辙。安心吧，今年新生只有两个女孩，都不是那三个家族里的人。”
艺月放下茶杯，“另一个学校，你能安排吧？”
两人对视片刻后，乐岩寺嘉伸收回目光，“罢了，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里有我认识的朋友，我会向他推荐你。”
“谢谢。”艺月抿一口茶水，和乐岩寺嘉伸开始闲聊，主要听他说爷爷过去的事迹，两人组队的情景，语气中无不充斥着缅怀与感慨…
在天色将黑之际，艺月将两人连车转移到小镇上，与之分别。
目送黑色轿车离开，艺月转身进入房间；他不选择乐岩寺嘉伸所在的学校很简单，艺月并不信任那位老人，即便他和爷爷相识，但爷爷生前没有和艺月述说他们的友谊，这就有些问题。
爷爷，并不想自己和他们接触，乐岩寺嘉伸是保守派人物，自己哪天要是被他们当成异类，需要抹除，相信那老人动手也绝不含糊。
这不是艺月危言耸听，那些思想顽固的老家伙们绝对做的出来。
艺月还以为他会和三人组一同入学，没想到却当了他们的学长，在今年毕业之后，他就要进入咒术高专学习了。
…
另一边，黑色轿车内，一场对话正在展开。
司机握住方向盘，向后座上的老人汇报他探查到的情报。
“校长，那处小村子距离这里大概二十公里，据那里的村民所说，那孩子是领养来的。”
“嗯。”乐岩寺嘉伸默默点头，司机从后视镜看了老人一眼，“校长，水月君愿意到我们学校就读么？”
“他想到另一所高专，理由是不想和那三个家族的人一起上学。”
“啊？这…”司机有些诧异，“您是他亲人的朋友，要是来我们学校的话，您一定会照拂好他，怎么…”
乐岩寺嘉伸扭头看向窗外不时划过的路灯，“他不相信我，就因为我是他爷爷的朋友。”
司机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对话是怎样，想来也是，自己独自长大的孩子要是就这么轻信陌生人的言语，那他早就被社会吞吃。
乐岩寺嘉伸看着司机若有所思的表情，也没与他细说，‘那孩子，估计是因为我是保守派的人而拒绝我吧，这点和他爷爷不相上下。’
…
修旅行将要开始，学校将目的地定在东京，本来是其他地方的，但某个人觉得那里挺寒酸，私下出资赞助了点。
所以大家都兴高采烈的收拾行李，小地方的人难得有机会去大城市，广邀三五好友开始相当严谨的做活动计划。
先乘坐高铁，艺月负责带领他们班级，想要见识人类物种多样性？很简单，去报个旅行团就好。
艺月不想见到各种奇葩表现，好在都是学生，很容易管理，只要人到齐不乱跑，其他视而不见就行。
地铁站，三十多名学生齐齐码在一起，艺月站在队伍前，“检查行李，一分钟。”
众人齐刷刷查看自己的物品，艺月就拎着一个包，用作遮掩。路人们纷纷为这群人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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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到，有学生举手示意，“报告，没有东西落下。”
“嗯，列队出站。”
艺月带着众人前往出站口，一个个排队刷卡，期间有路人妄想插队，被艺月单手拎起丢到一旁，自觉丢了面子的路人妄想闹事，但看见艺月深邃无情的眼瞳之后，骂骂咧咧地离开，见到这一幕，学生们毫不意外的嗤笑。
在前往旅馆的巴士上，好动的学生们自然引吭高歌，导游很会调节气氛，所以巴士一路带着欢声笑语。
旅馆前，艺月安排登记入住，负责接待的是颇有韵味的成熟妇女，男孩们时不时偷瞟几眼的举动，足证其魅力。
学生们分组拼一个大房间，艺月自己单独开了一个房间，没办法，他和其他人挤在一起只会让他们拘束。
居移气，养移体。艺月在经历两个世界后，独特的经历已开始孕育不凡的气质，即便他用通透世界收敛了气息。
这也是初中女学生们不敢表白，只能默默观望的缘由，艺月眼神，校长都有些遭不住。
深夜，艺月独自一人泡在温泉里，身旁放着两瓶清酒，成熟的老板娘想要服侍，被艺月拒绝，只叫她送些清酒过来，酒的滋味还不错。
温暖的池水里，艺月摇晃着酒盅，以明月下酒，沃夫漂浮在水上，不时摆动尾巴推动一下，旅馆里的大小咒灵被沃夫洗了一遍，安全性大大提高，艺月不想自己游玩的时候出现人员失踪事件。
第二天，艺月给每个小组成员分配一台相机一只分裂体，一张大型商城购物卡，给老师们塞上几张高档场所会员卡，目送欢天喜地的众人上车离开，没错，他没去。
对艺月而言，普通的旅游已经入不得他眼，他出一趟远门就是十几年，平常的逛街实在没意思。
“水月君不和同学们一起吗？”温和的老板娘站在艺月身后，艺月看一眼这馋他身子的女人，随即越过身位，向旅馆内走去。“他们会拘束，这类游玩没什么意思，送些怀石料理与清酒来。”
“是。”老板娘双手交叉，微微鞠躬，她相当为艺月的大（cai）气（fu）着迷。
怀石料理只是艺月佐酒之物，这些精致但量不多的华丽食物只是让艺月尝尝味道罢了，真要吃饱艺月还得自己做饭，这个国家的饮食充斥着华而不实，也就路旁面摊朴实一些。
…
“事情就是这样，我想请你出面招收那个孩子。”某处静室内，乐岩寺嘉伸看着面前的男人，男人身形高大，眼戴墨镜，寸头，两侧镂出颇为前卫的图案，此人是乐岩寺嘉伸的忘年交，一级术师-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此前听完艺月的资料，正在思考时，又听到乐岩寺嘉伸的请求方才开口。“你说那孩子是你们老友的后人，却拒绝你的邀请，是想依靠自己吗？”
夜蛾正道以为艺月是家族子弟，想玩不依靠长辈独自打拼的戏码。乐岩寺嘉伸慢慢摇头，耷拉齐嘴唇的眉毛也在随摇头动作慢慢摇摆，“不，那孩子只是不想与‘我们’扯上关系罢了，你将他当成求学的学生对待就好。”
所谓的‘我们’，就是指保守派，夜蛾正道听完后缓缓点头，听上去倒是个好孩子。
“那么你打算给他什么评级？”夜蛾正道在问艺月入学之后的评级问题，一般的新生入学都是四级，需要逐渐成长，通过考核升级，最高特级。
“特级。”
“特级？”夜蛾正道被惊住，腾地从沙发上蹦起来，怒骂道：“那孩子才要中学毕业，你是要捧杀他吗？”
心里对艺月远离保守派的做法更加赞同，看看，嘴里说的是老友后人，这坑杀后人一点也不手软啊。咒术高专派人执行任务，任务难度依据咒术师评级而定，还未成年的艺月要是被评上特级，早晚死在某次任务中。
“冷静些正道，老夫是那种人吗？”
人老成精的乐岩寺嘉伸自然知道夜蛾正道心里想什么，招手让他坐下，“那孩子没透露出他的术式具体情报，但他几年前便能独自收服一只特级式神，这说明他有一定战斗力，而且…”
回想起前不久艺月转移轿车的情景，“我和他见面时，他将一辆两吨重的商务车连带我们三人转移到约二十公里外的地方，咒力消耗不大，这说明他逃跑能力很强，最后…”
回想起艺月行走坐卧间流露出的不凡气度，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夜蛾正道，“我不知道我的老友怎么培养他的，我只能说，那孩子不简单，别小看他。”
“特级，他担得起。”说完，乐岩寺嘉伸好整以暇的端起茶杯。
听完乐岩寺嘉伸理由的夜蛾正道此刻也冷静下来，也对，为了脸面，保守派这些人不可能做的这么明显；真要坑杀一个小年轻用不着这么光明正大的手段，不过，还是不能低估这些人的道德底线。
“你这么做，那孩子知道吗？”坐下来的夜蛾正道再度提问。
“我想，他不会拒绝。”面对提问，手握大权的乐岩寺嘉伸并无不耐，正是这份对学生着想的心，他才推荐艺月给他。
“我要见他一面。”夜蛾正道仔细考虑一番，还是决定和艺月见一面，免得学校未来的学生被坑。
乐岩寺嘉伸自无不可，他招来在门外等候的司机，“打电话给艺月吧，我们上门拜访。”
司机面露难色，乐岩寺嘉伸见状眉头一皱，“有什么问题？”
“那个…”司机瞥了夜蛾正道一眼，在乐岩寺嘉伸眼神示意下，还是说出实情，“艺月君没有手机。”
“…”室内陷入长久的沉默，司机遭不住这气氛，忙掏出电话，“我去联系他们学校。”说完就立马转身出门。
数个分钟后，司机进来报告情况，“艺月君正在修学旅行，眼下正在东京。”
“嗯，那我们出发吧。”
…
片刻后，他们一行人见到负责这次旅行的老师，他正在解散学生，“都听好了，接下来是自由活动时间，和前几天一样，不要出岔子，要是给水月君添麻烦，咱们这次旅行就不完美了，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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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们齐声应诺，负责人满意点头，“解散！”
学生们以小组为单位，每个小组都有一只白狼跟随，在路过夜蛾正道一行人时，瞥了他们一眼，没做理会。
“这就是那只大口神的能力吗？”夜蛾正道开口，其余两人还在看着，远处同样要离开去游玩的的负责人电话铃声响起。
“喂？水月君？三人是…哦哦看见了，告诉他们旅馆位置是吗？好的好的，嗯嗯，也祝你玩的愉快。”
负责人挂完电话朝夜蛾正道等人走来，“水月君说的就是你们吧？旅馆在这个地方，我就不送你们了。”
几人客套一番后各自离开，负责人走的相当快，即便是老师，来一趟大城市也不容易。
艺月放下旅馆电话，他大概猜到那几人的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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