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空想
放下对讲机，艺月看着场中上百只或大或小，长相千奇百怪的咒灵群。其中最醒目还是其中两只，一只特征相当醒目：突出的后脑勺、光溜溜的脑袋，这就是汇集众多咒灵的主犯。
它的能力就是汇集咒灵，聚集到的咒灵越多越强越麻烦，简单来说就是能无障碍使用召唤兽技能的召唤师，还能用召唤兽替死，可以说相当赖皮。
现在滑头鬼的体型已经超过五米，而另一只特级咒灵相对“娇小”，只有三米，手上提着把石棍，不知道是何种毛神信仰汇聚而成。
差不多了，艺月身后浮现高达九米的狼首，其嘴中酝酿咒力炮蓄势待发，咚！！
莹白光柱立刻覆盖咒灵群，并引发冲天爆炸，轰隆！！
强烈的光与热拔地而起，地面开始微微摇晃，外围的辅助监督们眼看结界摇摇欲坠，同时出手维持结界。
“顶住，里面有两只特级，这种动静一定要掩盖住！”百合子双手伸掌，事件发生地点离城镇只有数公里，以特级出手的动静，被人看见一定会上头条。
有个中年男人感受着有些摇摆的地面，不由大声询问，“出口小姐你确定里面只有两只特级吗？这阵仗是不是太大了？！”
有个曾经和艺月出任务的工作人员疯狂涌动微薄的咒力，大声回话，“你傻呀，水月特级的式神也是特级，换句话说，里面有四个特级啊！！”
“纳尼！？”
…
看着冲天的白光，其他几人纷纷加快脚步，不想被波及，就要尽快找到剩下的学生，然后撤离。
“艺月全力出手就是那种动静吗？”看着一颗大树被落石砸烂，歌姬在奔跑中心戚戚，被砸中就完蛋了。
“看起来是沃夫造成的。”冥冥需要以更多精力控制乌鸦寻找幸存者，整个帐内强大的气息弥漫，动物们遵循本能都纷纷逃走。“竟然让新人进入特级的战场，待会儿一定要好好提一下酬劳的问题。”
“我说你啊…”歌姬无奈看着锱铢必较的伙伴，提醒道，“别忘了还有救人的那一份哦。”
“歌姬你倒提醒我了。”冥冥满意地朝歌姬点头，这丫头很上道。
另一边，“夜蛾先生，那是？”B组的二级术师耳旁传来剧烈爆炸的轰隆声，转头只看见白光，夜蛾正道看也不看，“啊，那就是特级，要加快速度了，被卷进去可不是开玩笑啊。”
…
当！长刀和石棍相撞，石棍被切入几分，现在这只咒灵模样已经改变：后脑勺长长凸起，体型又膨大一圈，沃夫方才的输出，让滑头鬼提前将招来的咒灵群吃掉小半，或者说吸收。
然后融入到石棍咒灵体内，在体型与咒力上完成形态改变，现在是，二阶段。
在艺月和咒灵较劲时，突然一记咒力炮轰烂它的脑袋，但是没用，这只咒灵原本恢复能力极强，在融合二阶段滑头鬼之后，恢复能力就更强了。
被轰烂的脑袋呼吸之间长出，咒灵仗着几乎不死的身体开始更加狂暴的进攻，将地面捶得大坑不断。
艺月不断和合体咒灵交锋，左手拿出对讲机，“这里是C组，情况怎样？”
“这里是A组，还剩两人，但除战场范围里…”
唰！艺月出现在救援组，“滑头鬼开始融合阶段，剩余两人判断为死亡。”
挥手放出还在熬煮的汤锅，“继续维持帐。”收走分裂体，然后转身不见。
“诶，难道要等汤熬好了才能结束吗？”歌姬无奈地看向其他人，百合子先是打开锅盖，看看汤的成色，再盖回去。
“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大家先把手头工作安排好，一会儿吃早饭。”
随后百合子自顾自开始打电话，其他人也都各自忙碌：编造理由、人员失踪、官方出面、这份救出学生的功劳交给哪位官员等等…
咒术师们反而闲下来，只能呆坐着，想离开吧，没人送；肚子饿吧，大家都饿，一小时以后才开饭。
唉，歌姬默默叹息。
…
艺月咽下一块巧克力，他也饿，而且有些困，生物钟被突然打乱就是这样。
好在滑头鬼只融合了一只特级咒灵，能力不是特别棘手，就是恢复能力强，属于是消耗战。
艺月针对的方法也简单，让沃夫吃，铮！混合咒灵的后脑勺被削下来，突然出现的狼首将其咬走，此消彼长。
这就是沃夫的早餐，太弱的咒灵他都不怎么碰了，塞牙。
‘渊流-简易领域’
一个直径十米的半球将混合咒灵包住，混世收势，
‘渊流﹒涡卷’
半球内无数咒力涡刃将混合咒灵整体平切，艺月在其恢复之前，一脚平踹，咚！
十几块肉排飞出，被突然出现的分裂体接住带走。
“吼！”
力量减小的混合咒灵仰天咆哮，然后被艺月一刀削没脸皮。
艺月技艺在混合咒灵之上，并且它的能力主要在恢复速度上，一级术师只会被它拖死，一不留神被石棍打中就是完蛋。
这只咒灵也就是足够肉，其他的方面不值一提。
五十分钟后，混合咒灵体型降到两米，在再度被艺月枭首之后，其双手持棍，猛地一抬，景象立变。
原本还是山林的场景，现在则是钟乳岩林立，艺月独自站在空地上，不见混合咒灵的身影。‘领域展开，那只咒灵还躲着。’
既然它想躲，艺月也躲。
呼，艺月转身来到领域外，一只巨大石球离地数寸，漂浮着。
抬手轻轻敲击，回声沉闷。
八只狼头出现，围绕着石球蓄力，数分钟后，八道光柱贯穿石球。
领域破碎后，混合咒灵落地，它的眼中透露着震惊和疑惑，不明白眼前的食物为什么找不到，它的领域为什么会碎掉；奈何艺月不会给它解释，分裂体一拥而上，将其分食。
…
“哦，艺月你终于出来啦，怎么样？解决了吗？”
歌姬蹦蹦跳跳，来到艺月面前，看向艺月手中混世，眼冒精光，好帅气的刀啊。
无视歌姬想要摸摸混世的眼神，将其收好，看向走上前的百合子，“已经结束。”
半小时后，临时营地内升腾起面香，十数人或站或立，各自端着一碗配料十足的拉面。
逐渐升起的朝阳洒落光辉，照在每一个默默嗦面的身影上。
帐已经解除，显露激战过后的土地，嵌入大树的碎石、或大或小的坑洞、地面蔓延的裂纹。
之后艺月了解过，历史上是有过滑瓢鬼成功掀起百鬼夜行的案例，打完那一仗不知消耗多少咒术师。
这种诅咒，要是有智慧，会搭配能力吸收其他咒灵，成长起来那是相当无解，对现在艺月来说，还不到他的极限。
…
艺月的战绩在咒术界传开，对他本人而言，过程不算艰难；在他人眼中，配合刚入学就开始积攒的战绩，这位年轻至极的特级光芒已经耀眼夺目。
无伤击杀数只能展开领域的特级咒灵，出道以来任务完成率百分百，很多人好奇他的具体术式、术式性能、式神、剑术、咒力、领域，但因其某位后辈透露，‘追问或透露术式细节，即宣战。’导致很多不该有的想法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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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本人在两所高专的姐妹交流会上，不以力压人（没必要），还教导前辈们高端咒术知识（直到现在也没人掌握领域），这种作风颇得某些老家伙的喜爱。
比起某位虽有特级之名，但却从未接取任何任务，一直在国外闲混的某个特级咒术师，当下这位新晋特级虽然冷淡了点，神秘了点，其他方面没有任何问题。
甚至在某些人看来，这位特级正常到有些过分，甚至有传闻他准备自学考医生资格。
须知，因为咒力来源的问题，越是强大的咒术师，情绪上也越是强烈（容易走极端），而总监会的人从总结的任务报告中，得出结论——别招惹他，他就不会理你。
得出这一结论后，很多人放下心，尤其是保守派，他们害怕艺月这么年轻的特级，在知道自己几乎处于世界顶端后，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看到种种惨象，脑门一热，想要改变世界。这对保守派而言，百害无一利。
那就当做正常咒术师看待，在高专内开辟一个小菜园不是问题，个人爱好可以理解。甚至可以多配发几个私人助理，不过被百合子以事务不繁忙，无需打扰艺月挡下。
…
一辆机车轰鸣着驶入高专，其上的驾驶者是穿着皮衣的女人，女人摘下头盔，金黄长发洒落，捋了捋头发，高挑的身形走入高专，嘴角轻笑，“听说这位特级相当年轻，那些家伙居然不让我接触，是怕我做什么吗？”
在高专内闲逛几圈后，女人发现正在某处树荫下阅读的艺月。
‘那就是水月艺月，新晋特级吗？’女人正欲迈步，被她注视的少年抬头与她对视。
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安静的眼神带着看穿一切的打量，即便少年没有涌现咒力，女人依旧感受到目光带来的压迫。
‘这种感觉，比首相的气势还要浓烈。’女人在和艺月的对视中缓缓抬步，‘不能小觑啊。’
艺月不会刻意遮掩自己的强大，气势这种东西，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甚至眼神都能透露，不是刻意就能遮盖，他努力修行就是让别人看清自己位置，在招惹他之前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看着女人来到他面前，看着女人搔首弄姿摆出展现身材的姿势，“水月君，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少年并不答话，女人只好将目光看向少年手中的书籍，“嗯，中文的医书吗？水月君你真是多才啊。”
艺月在看的是，祖国的蓝色生死恋系列中的某一本，这个国家终究还是太小，没什么底蕴。
“什么事？九十九由基。”
平淡的语气透露出女人的身份，目前咒术界的第二位特级。
女人听到艺月点出她姓名，眼神一亮，连忙坐到艺月身旁，“你知道我？”
艺月将目光转向手中书籍，“总监会的人联系过我，让我注意一下。”
九十九由基嘟起嘴巴，大字躺在草地上，大叹，“那些家伙啊，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也做不了什么吧，你这么强。”
“所以，到底什么事？”手上的书，无论是厚度以及难度，让艺月不能浪费时间。
艺月语气带着认真，再废话他就赶人。
“好吧好吧，真是没耐心。”九十九由基坐起身来，眼神同样认真，“我想知道你对咒灵以及人类本身的看法。”
“别挡我的路，其他无所谓。”艺月把书往回翻了翻，九十九由基无奈叹气，“你是这种类型的啊。”
双肘顶在膝盖，看着手上的头盔，自顾自话，“我想打造没有咒灵的世界。”
“要做到这点，有两种选择：一，抹除全人类的咒力；二，使全人类掌握咒力。”
没看到有关这部分原著内容的艺月来了兴趣，他合上书籍，“继续。”
九十九由基看到艺月有反应，语气顿时开心起来，“第一种可能，要抹除全人类的咒力，这有一定可能实现。”
“有个活生生的例子，那就是禅院甚尔。天生完全零咒力，以此换来的强大肉体力量，以及能感知到咒灵的五感，世界仅此一例。”
艺月点头，这个例子他知道，他现在有些好奇九十九由基的研究成果，“那么你从他身上研究出什么了？”
要是甚尔拒绝配合，九十九由基打不过，来找他帮忙，只要她让自己参与研究，艺月可以出手。
九十九由基摇头，“被他拒绝了。”
？
艺月有些疑惑，“你打不过他？”
九十九由基摇头，看着漂浮在空中的式神，“他虽然很强，但也只有肉体力量强大。”
“顾忌他禅院家的身份？”
“那些家族什么德性你应当清楚。”
也就是说，面对全世界仅此一人的特殊物种，九十九由基在明白对方的特殊后，在对方大家族出身没用的情况下，在能打过的情况下，九十九由基没有第一时间打断其四肢，关起来做研究，而是对方拒绝了，然后就罢了。
“…”艺月接着问道，“第二种可能，你关于这方面的研究。”
术师的咒力外泄的情况很少，所以不会「淤积」从而孕育出咒灵，要是九十九在这方面有眉目，但还缺少关键的东西，艺月也并不介意帮忙，说说他知道的情报。
“…”
这次是九十九由基沉默，关于怎样让人类拥有术式掌控咒力，她无从下手。
艺月也有些沉默，然后问出最后一个问题，“第三种可能性，杀光所有非咒术师的人类，或者阶段性屠戮人类，以恐惧促进人类演化。考虑过吗？”
九十九由基仰头，看着树叶摇晃，长发随风飘荡，“那太疯狂了。”
“这样么。”艺月再度摊开书籍。
…
九十九由基抱着头盔离开了，随后乐岩寺嘉伸打电话过来，“那个女人，九十九由基找过你了？那么她一定和你谈…”
“没有实践的理论只是空想。”
虽然被艺月打断，乐岩寺嘉伸却很是满意，不管艺月是否认同他们保守派，他本身没有激进的想法与行为，这就够了。
挂断电话，艺月并不在乎那些老家伙的看法，他说的是实话。
要是九十九由基不光有理论，还有实践，哪怕是禅院甚尔的身体数据，哪怕是用他的细胞做生化实验，艺月都不会沉默。
她的理想挺伟大，她的行动很拉跨。
艺月方才问了下，乐岩寺嘉伸说这女人不接任务，满世界闲逛，她是真逛啊。
第三种可能最实际最简单最具有操作性，她说自己没这么疯狂。
所以艺月失去兴趣，作为敌人不知如何，但作为合作者，九十九由基不合格，她的理想或许只是想想，或许只是一时兴起。
干大事而惜身，艺月不会告诉她自己知道的情报。
对比另一人，夏油杰，他就很不错。
虽然不知道高专期间，发生什么导致他成为诅咒师，但他比九十九由基好很多，甘为理想献身。
估计原著里这个女人也没做出什么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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