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章吾乃寂山女君
爱情。
就是爱情！
他读过的所有恋爱攻略突然涌上脑海, 他仿佛是打通任督二脉，醍醐灌顶。
他想和秦婉婉一直在一起，想照顾秦婉婉。
他不放心别人照顾她, 就该他来照顾；
他不放心别人和她练剑, 就该他亲自动手来打！
相比师父, 有什么是比丈夫更好的身份和她共度人生！
什么狗屁感情线, 就该他来打！
简行之豁然开朗, 他猛地站起身来，吓书生一跳：“公子，你要干嘛？”
“我要去把她逐出师门！”
简行之喃喃自语，抬手拍一颗灵石, 转身就朝着月老庙狂奔过去。
书生看着简行之远去, 摇着扇子, 看一眼灵石, 嗤笑出声。
“早点到吧, ”扇子在书漂亮的手上转动，书生眼中『露』出几分阴冷，“可别『逼』我杀人。”
简行之朝着月老庙一路狂奔时，秦婉婉和谢孤棠等人一起赶到月老庙后院一座偏殿。座偏殿早已荒废, 平时根本没有人来, 谢孤棠把燕无双晕之后，便绑到这里来。
秦婉婉冲进偏殿, 设下结界, 朝南风扬了扬下巴，南风便冲上去，把燕无双脑袋上头套一摘，抬手在燕无双脑袋上一点, 燕无双瞬间清醒：“英雄，别杀我！有话好好说！我上有老下有小，巨剑山庄连狗都靠着我！您大人有大量，钱的问题好说……”
“燕无双。”
秦婉婉断他的演出：“睁开眼看看我是谁。”
“我不。”燕无双紧闭双眼，“知道越多，死得越快。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睁眼，绝对不知道你是秦晚晚。”
众人：“……”
沉默让燕无双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痛苦睁眼，看着秦婉婉，面『露』哀切：“你师父真的是他自残，不是我的。”
“我不来找你算账的。”
秦婉婉站起身，走到燕无双面前，燕无双紧张看着她，就看秦婉婉蹲下身，猛地扒开他的衣服。
燕无双愣了愣，惊恐看着她：“你……你不是还怀着孕吗？”
秦婉婉不说话，她仔细盯着燕无双身上的纹路。
燕无双被绑着不能动，他求救看向谢孤棠：“位道君，您管管他好不好？我有节『操』的，不能这样，我不卖身啊。”
“闭嘴！”
南风听不下去，一巴掌拍燕无双头上：“我主人才看不上你呢，你自己看看，你是比简道君帅还是比谢道君帅，主人能看上你什么？”
“得问你主人啊。”
燕无双满脸苦涩，转头看认真量着自己胸口的秦婉婉，勉强一笑：“秦姑娘，你……”
话没说完，秦婉婉抬头看他，对上秦婉婉冰冷的眼神，燕无双瞬间屈服：“你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胸口这个法阵，谁画的？”
秦婉婉指着燕无双胸口的法阵，『色』冰冷，燕无双瞳孔一缩，缓片刻后，他立刻又摆出吊儿郎当的表情：“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你胸口的法阵，用的寂山绘阵的笔法，”秦婉婉『色』平静，“寂山山主上岁，以法阵神识修炼见长，你个阵法，我虽然看不出具体是做什么作用，但起笔落笔纹路都源自于我寂山，应当是有人从我寂山学过术法后，自行开创绘制的一个法阵。你个法阵，到底哪里来的？”
“寂山？”
燕无双似乎是听不懂：“什么寂山？”
秦婉婉听这话，转头看一眼南风和谢孤棠：“谢大哥，南风，你们先出去吧，我有点事儿要单独问他。”
谢孤棠和南风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谢孤棠有些不放心，上前去又加一道封印，牢牢封死燕无双的修为后，才和南风一起走出去。
两人出去之后，秦婉婉转头看燕无双：“你还同我装傻是吗？”
“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那我们就来梳理一下。”
秦婉婉思索着，她目前所有知道的信息在心中一捋，缓缓开口：“一百多年前，魔种肆虐，有两位上仙来到这个小世界，一位道号上岁，一位道号太恒，他们协助这个世界的半仙蔺言之封印魔种，蔺言之来到荒城，彼时巨剑山庄还是荒城最大的门派，你是巨剑山庄大师兄，是未来的掌门，么大的事，你应该知道吧？”
“你太看得起我。”燕无双叹了口气，“我怎么会知道么多呢？”
“后来蔺言之死在了荒城，两位上仙不知所踪，后来你妻子病逝，你修为大跌，巨剑山庄逐步败落，中间是发生什么？”
“秦道友，”燕无双颇有几分无奈，“不是事情发在同一个时间段，就是同一件事，你推理要有逻辑。”
“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秦婉婉看着他：“春生，是蔺言之教你的，对不对？”
燕无双故作听不懂转过头：“嗨，蔺言之可是明净道君，能和我有什么关系？还教我春生心法？”
“你认识他母亲？”秦婉婉继续猜测，燕无双无奈：“我都说……”
“还是姐姐？”
秦婉婉断他，燕无双一愣，秦婉婉观察着他的情：“我们来到荒城时，误入了一座古墓，古墓中有十二死门，我们选错就会死在那里，可那时候出现一个女人的影子，她为我们指路。”
燕无双不说话，他盯着秦婉婉，秦婉婉心中逐渐有数，她继续描述：“她穿着胭脂『色』的长裙，梳着『妇』人发髻，提着一盏琉璃灯，站在门口。她是鹅蛋脸，双眼皮，看上去很温柔，她站在门口注视简行之，好似故人。”
秦婉婉描述着女子的样貌时，燕无双的眼泪滑落下来。
他就一直看着秦婉婉，一贯吊儿郎当的面容上，带了少有的冷静。
在这一刻，他如刀锋般锐利，秦婉婉终于从他身上，感受到当年荒城青年一代第一剑的气魄。
“她说什么？”
燕无双沙哑出声。
秦婉婉遗憾开口：“她只指路，因为她只是一抹执念。”
连残魂都算不上。
燕无双得话，扭过头去，不想让秦婉婉看到他落泪。
秦婉婉观察着他，肯定开口：“她是你妻子。”
说着，她走到燕无双面前，盯着他：“你的妻子，和简行之有关系，可简行之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百年多年前，他尚未出世。所以这只有一个可能，你的妻子看到的不是简行之，是简行之身上熟悉的影子，长相，或者魂魄。而他的长相，和蔺言之几乎是一致的，对么？”
“你好烦。”
燕无双狠狠瞪她，秦婉婉不为所动，继续分析：“蔺言之是宁氏私子，他因天赋出众为人所知，但如果他只是个普通人，那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人知道他的存在，比如他的姐姐，就是这样的境遇。所以，你是蔺言之不为人知的姐夫。春生是蔺言之的功法，蔺言之见过上岁和太恒，甚至私交不错，学过两人法术，在你身上绘下个法阵，是不是？”
样一说，一切顺理成章起来。
“你不必问了。”
燕无双深吸了一口气：“我不会告诉你什么，我只警告你一件事。”
秦婉婉不说话，她静静凝视着燕无双，燕无双『色』冷淡：“带着简行之和你的朋友，立刻离开荒城，有多远走多远吧。”
“如果我不呢？”
“那你就留着。”
燕无双看着她：“反正我什么都不会说。”
两人僵持起来。
秦婉婉盯着燕无双，燕无双一脸为大义献身的悲壮。
秦婉婉觉得不能这样下去。
燕无双定主意不开口，她若不下点狠『药』，怕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她想了想，做下决定，冷着声开口：“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她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条鞭子，站起身来，朝着地上狠狠一抽：“小心我让你求不得，求死不能！”
秦婉婉在审问燕无双时，简行之一路狂奔冲到月老庙。他先用神识搜索了一圈，发现秦婉婉布下的结界，他心中大急，就怕秦婉婉和谢孤棠做点什么许下三三世的傻事儿，赶紧往里偏殿冲。
他一面冲一面想，他想好，他就冲进去，把秦婉婉逐出师门，等逐出师门后，他告白，和她说清楚。
感情线他来打！积分他来挣！
飞升可以推迟，嫁人不能『乱』来，无论如，要给他一个机会！
他一百年没有过什么在意的人，头一次喜欢人，不能这么连机会都没有就直接结束！
他想了许多，琢磨半天和秦婉婉如解释，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才到结界外，耳力太好的他就听到鞭子清脆的声响，和秦婉婉同平日完全不同狠辣的声音：“小心我让你求不得，求死不能！”
个声音，个气魄，震撼了简行之。
简行之停住了脚步，他朝周边一看，就发现谢孤棠和南风正在偏殿大殿外，而秦婉婉明显是在偏殿里。
不是告白吗，为什么对象在外面？
简行之想不明白，不过他不多想，他悄悄破开秦婉婉的结界，又给她合上，蹑手蹑脚靠近偏殿，到了偏殿窗户边上，偷偷开一条细缝，看向里面的场景。
他一贯收敛气息，除非修为识远高于他，不然很难被人察觉。他刻意躲藏，谢孤棠秦婉婉都没发现，偏殿外多一个人。
而个人就蹲在窗户边，用最原始的办法，偷窥着偏殿内的场景。
他看见，黑灯瞎火间，燕无双双手双脚都被绑着，他衣服已经被扯烂，带了水汽的眼冷冷看着秦婉婉。
秦婉婉手提长鞭，娇俏的脸上是他不熟悉的冷酷，在黑夜中，显出几分反派独有的张狂气息。
“你能做什么？”燕无双不屈嗤笑，“你以为就靠鞭子，就能让我屈服吗？”
“你试试。”
秦婉婉努力回想着自己在电视剧里看过的各路反派，用鞭子抵在燕无双胸口：“我已经给足你耐心，你若再不合作，休怪我不客气。”
“那你就来！”
燕无双冷眼看她：“有本事你杀我。”
“杀你？”秦婉婉觉得自己必须从气势上压住他，她狂笑起来，“那太便宜你！我一定要让你求不得，求死不能，我要让明白，人世间最大的报复，从来不是身体上的伤害！”
毕竟，刑讯『逼』供对她来说真的有点难度。
“那是什么？”
燕无双皱眉，简行之好奇。
就看秦婉婉蹲下身，用鞭子轻拍燕无双俊俏的脸蛋：“我要从心灵上践踏你，摧毁你，羞辱你，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伤害！”
她说话时，冷酷与残忍齐飞，轻蔑与不屑共舞，可谓邪魅狂狷，反派至极。
简行之愣愣看着秦婉婉，他不敢相信，居然是他的小徒弟？
他咽了咽口水，忍不住有一丝心慌。
理智克制他不要害怕，就看燕无双沉默下去，过一会儿后，燕无双低声开口：“为什么一定要知道？”
秦婉婉皱眉，燕无双抬眼看她：“上岁和太恒是两位上仙，你一个修真界的普通人，为何么关心他们？”
秦婉婉没说话，她捏着鞭子，垂下眼眸。
简行之听着两个名字，皱起眉头。
上岁和太恒？
不是他的死敌寂山女君的父母吗？
为什么会在这里听到这两个名字？
“因为……”秦婉婉听到父母的名字，心里有些难受，她好久没有么提起自己的名字，她抬眼，看向燕无双，认真出声，“他们是我的父母。”
听到这话的瞬间，燕无双和简行之都睁大了眼。
秦婉婉说完句，骄傲笑起来：“吾并非此世之人，吾乃寂山女君，秦婉婉。”
闪电猛地劈过，照亮偏殿中的景象。
倒在地上，被捆得严严实实，衣衫凌『乱』满眼震惊的猛男，手提长鞭，冷酷中带着邪魅，邪魅中带着傲慢的红衣女子。
蜘蛛网缠绕的佛像带着裂痕，冷风让红衣翻飞。
一切映照在简行之眼里，都宛若鬼片。
他脑海中瞬间划过无数回忆。
擂台上秦婉婉被人踩脸后暴走，揍得人家血肉纷飞；
鬼城秦婉婉玩命出卖他，能卖就卖，能送就送；
沙漠里秦婉婉拼命试图干掉他，他还觉得自己从未见过么有韧『性』的女仙……
秦婉婉刚才的话回响起来。
“人世间最大的报复，从来不是身体上的伤害！”
“我要从心灵上践踏你，摧毁你，羞辱你，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伤害！”
报复……伤害……
简行之愣愣看着偏殿里的红衣女郎，想起一开始——
“入我师门最重要的一点，是要牢记我的仇人，如果你在仙界遇见，杀无赦。”
“师父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敢问她的名字是什么？”
“仙界第一美人，战力排行榜第二十一名，寂山女君，秦婉婉。”
“日后等你飞升，你会成为天界最强女仙，到时候你我师徒二人联手，杀上她寂山，一次，我一定要踏平她的山头，砸烂她的行宫，让她寂山上下，鸡犬不留！”
“师父，龙傲天真的是你的本名吗？你在仙界到底叫什么？做什么的？”
“吾道号岁衡，姓简名行之，一心修剑，不问世事，江湖人称，龙傲天。”
寂山女君……
她居然是寂山女君！！
而且，她居然早就知道他的身份！
黑夜中，女人朝着窗户慢慢扭头看过来。
惶恐卷席简行之全身，他“砰”一下放下窗户，转身就跑！
他清晰意识到——
完！
他完！！
他彻底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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